第20章 草原十八部使者

兵部尚书低声咳嗽一声，脸色阴沉，话里带刺地说：“赵大人，乔迁之喜，总该有杯水酒菜招待一二才是。今日大家都备了厚礼而来，却被晾在这儿，未免有些不妥吧？”

其他人纷纷点头附和，虽未开口，但眼神中的不满几乎要把赵正射穿。

赵正脸色难看极了，强笑着拱手解释道：“诸位大人，这……这恐怕是我传达时疏忽了。我……我也没想到，呃，没想到殿下真的未备酒宴……”

他支支吾吾，冷汗涔涔，只觉嘴唇发干，心中怨气横生。

众大臣们眼中的怒火他是看在眼里的，心头直呼倒霉。

勉强陪笑道了几句贺辞，便各自退了出去。

等所有人走出府邸，柳闲微微侧过脸，瞥了一眼身旁的苏瑶。

苏瑶把各位大人们留下的重礼一一收拢妥当，嘴角带着几分掩不住的兴奋。

她轻声道：“殿下，今日收了这么多礼金，那些人虽嘴上不说，心里怕是恨极了。”

柳闲微微一笑，神色闲适，淡淡道：“无妨，我可从未指望这些人真心支持。至于他们心里怎么想，倒也不在乎。”

与此同时，五殿下乔迁之日“只收礼不设宴”之举迅速在京中传开。

各位受邀而去的官员回到家中，皆是心中窝火，暗暗抱怨，但却碍于皇子身份，不便明言。

这一传十，十传百，便连皇帝都听说了此事。

景帝正值午后闲暇，听闻此事后忍不住微微一笑。

目光中带着几分玩味：“老五倒是有些意思。只收礼不设宴，也不怕那些老狐狸们记恨他。”

站在一旁的吴总管附和地笑道：“陛下，五殿下素来沉稳低调，如今做出这等‘惊人之举’，倒是叫人刮目相看。”

景帝轻轻摇头，笑容中带着几分隐晦的欣赏：“让他去闹吧，左右不过一场小戏，倒也无妨。”

三日后，草原十八部的使者终于抵达京城。

边疆的紧张局势早已传来，大周百姓对草原部族的凶悍强横早有耳闻，心中多少存了几分忧虑。

这一回草原使者大摇大摆地进了京，实在让人感到不安。

景帝一身明黄色龙袍端坐于高台，目光冷峻地注视着草原使者的队伍。

柳闲站在队列中，眼观鼻，鼻观心，似乎对这一切毫不在意。

他微微垂下眼眸，掩住眼底那一抹兴味。

此番草原使者入京，他早已听闻风声。

虽知情况不妙，但他也隐隐觉得，今日恐怕不会只是简单的外交交锋。

一行草原使者披着羊皮大氅，腰佩短刀。

趾高气昂地踏入朝堂，一副目中无人的模样，似是入了无人之境。

领头的是草原十八部的代表，巴特尔，一双鹰眼带着藐视，毫不掩饰地扫视四周。

脸上透着几分不屑，丝毫不见臣服之意。

在场的文武大臣们见状，纷纷皱眉，不少人脸上已然露出愠色。

待巴特尔一行人走近，太子柳祺再也忍不住，厉声喝道：“巴特尔！你等既为使者，入我大周宫廷，为何不行礼？难道不懂天朝礼数？”

巴特尔闻言，冷冷地扬了扬嘴角，满脸不屑，轻蔑地扫了柳祺一眼，语气里满是嘲讽：“我们草原人不向弱者行礼！”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

柳暝更是怒火中烧，狠狠地盯着巴特尔，脸色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放肆！”柳暝厉声斥道，“这是天子面前，尔等居然敢如此无礼！”

巴特尔轻哼一声，毫不在意地抖了抖大氅。

语气带着几分讥讽：“哼！我家大汗特意派我等前来，是给大周皇帝一个机会。若是惹恼了我等，失了这个机会，到时候，大军压境，城破之时，可别怪我们草原人手下无情！”

听到这番赤裸裸的威胁，众人愤怒不已。

兵部尚书厉声道：“大胆贼子！竟敢在天子面前如此放肆，简直不知死活！”

景帝冷冷地扫视了巴特尔一眼，声音低沉：“巴特尔，既然你们是带着消息来的，那就说吧，究竟有何要事？大汗派你们前来，不会只是为了耀武扬威吧？”

巴特尔毫不畏惧，依旧昂着头说道：“既然大周皇帝问了，那我便直说无妨。一个月后，我草原十八部大军将会南下，必将生灵涂炭。但我家大汗宽厚仁慈，若大周皇帝愿意臣服，这场即将到来的战火，倒是可以避免。”

此言一出，场中顿时一片死寂。

众人瞠目结舌，随即脸上露出难以掩饰的愤怒。

这草原十八部竟然敢妄言让大周称臣纳贡，实在是狂妄至极！

“你……你们欺人太甚！”柳祺厉声喝道，“你们不过是一群蛮夷，竟敢妄言要我大周称臣？真是狂妄无知！”

景帝目光一寒，捏紧了扶手，但终究没说话。

柳闲站在一旁，面色平静地看着这场剑拔弩张的对峙，心中却波澜不惊。

他看得出，这些使者此番前来，恐怕并不只是为了耀武扬威。

草原十八部一向崇尚强者为尊，若只是送战书，断无必要派遣使臣入京。

见景帝冷静以待，巴特尔扬了扬手中的卷轴，面带一丝狡黠的笑意：“大汗认为，我大周若想免于战火，不妨用另一种方式来争取。”

他眼中闪烁着冷光，“一个赌注。”

众人闻言皆愣，不少人面露疑惑。

景帝微微抬眉，冷声道：“赌注？如何赌法？”

巴特尔将卷轴缓缓展开，笑容透着一丝阴冷：“大汗提出三个难题，若大周之中有人能破解，我草原十八部愿将‘北周山’归还大周！”

此话一出，众人皆震动。

北周山，正是大周边境一块极为重要的战略要地。

三年前大周兵败，将其拱手让出，失去此山后，大周边境防线受到极大威胁，边民苦不堪言。

若能收回北周山，不仅可以重建边防，更能给百姓带来安宁。

一想到北周山的价值，许多朝臣心头火热。

即便是平日持重的户部尚书，此刻也忍不住低声道：“陛下，北周山对我大周实在重要，若有机会收回，不妨一试。”

景帝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冷声问道：“若我大周破解不了这三个难题，你们又意欲如何？”

巴特尔大笑，眼神狡诈：“若大周无人能解，那便割让一块土地予我十八部。这块土地由我们来选，不多，百里之地便足够。”

众人闻言，纷纷皱眉。

割让土地乃国之大耻，这草原十八部分明是挟大军之威前来逼迫，若不能破题，便要承受羞辱之责。

巴特尔见景帝态度松动，笑容愈发得意。

拱手道：“陛下若答应此赌，我自然会将三个难题呈上。若陛下不敢，那便无话可说。”

“陛下！”兵部尚书上前一步，沉声道。

“北周山失去已久，若能收回，对边疆形势将大有裨益。陛下若是心存疑虑，不妨召集天下贤才，共同破题。”

景帝微微点头，沉吟片刻，目光从容地注视着巴特尔，缓缓说道：“好！朕答应了！朕倒要看看，你们的难题，究竟有多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