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章 沦为大奸臣

京城，街头巷尾，流言四起。

“你们听说了吗？那盛大人竟然投靠了七皇子。往日，他可是忠心于太子的，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对对对，我也听说了，太子刚刚被废，他就倒戈，简直是墙头草，毫无信用、就是一个背信弃义之辈！”

“虽然七皇子为人和善，可太子殿下也不差。当年太子殿下还为了救皇帝险些命丧黄泉，如今他不过是犯了一点小错，就被如此对待，唉，实在是太寒心了！”

“是啊，我还听说，当时盛大人还未入仕途之前，便是太子救了他的命，还帮了他几次忙。如今他却如此行径，简直不配为官……”

百姓议论纷纷，盛书君府邸门前，昔日门庭若市，如今格外冷清。就连往日与他交好的几位同窗，也来到他府上质问。

那日他在宫殿下发表的言论，更是坐实了他与七皇子沆瀣一气的行为。可即便如此，他们还是不相信他会做出这番事，索性便上门问个究竟。

“盛书君，你回答我，你为何要背叛太子？你难道忘了太子对你的知遇之恩了吗？”

“那七皇子狼子野心，你与他同流合污，真是令人不齿！”

“你说句话呀，盛书君。身为堂堂一品大员，男子汉大丈夫，做出这种事来，你脸上不觉得臊得慌吗？”一个身着青衣的男人，手指都快指到他脸上了。

可盛书君只是静静地听着这些话，眉目冷峻：“诸位大人，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那我这边就不留客了，我还有些事，没功夫招待大家。”

没想到他张嘴就是逐客令，众人脸色铁青。

“好好好，如今你换了靠山，腰杆挺直了，不将我们这些人放在眼里是吧？”有人愤愤然道，“那既然如此，我们也高攀不上你，我们走就是！”

“如今陛下还未驾崩，你就如此站队，以后我们绝不会再帮你半分，从今以后我们再无瓜葛！”

丢下这么一番话，众人便扬长而去。盛书君望着他们渐渐远去的背影，终是长叹一口气，转身回到书房，久久不语。

朝廷局势变幻万千，好在很快便到了年底。

等过了年便开春了，到时候春暖花开，兴许日子会好过些。

今日，安文翰刚去学堂，正专心听着夫子讲课，便听到坐在自己后桌的那几个小同窗窃窃私语。

“我听我爹说了，那安文翰他爹投靠了七皇子，以后啊就是个反贼。”

“是的，我爹也说了，说那盛书君就是个叛徒，不配为官，让我们也不要跟他们家有牵连。我本就不喜欢那个安文翰，没想到他竟然是这样的人。”

他所在的学堂，大多是朝廷官员之子。而太子久居东宫多年，为人和善，口碑极好，朝廷中几乎一大半官员都支持他。如今他出了事，自然大家都有所耳闻，更别说这些官场上的小少爷们了，他们以后也是要步入仕途的，所以家里一些朝堂上的事，稍微有些见识的爹娘都不会瞒着孩子。

安文翰没想到他们竟然会如此说自己爹爹，当即不顾夫子还在讲课，便猛地站起身来，小小的双手叉着腰，眼眸中满是怒火，盯着那几个孩子。

“你们不要胡说八道，我爹爹才不是反贼！”

“哟呵，现在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你爹就是反贼！你问问大家谁不知道？”一个小胖墩讥讽一笑，“你要是不信，你就回去问问你爹！”

此话一出，整个学堂的人都哄笑起来。

安文翰委屈地咬着唇，眼眶里泪花闪烁。他弯腰抓起自己的课本，头也不回地跑出了学堂。

等回到侯府，他便径直冲向书房。

安长宁正让下人备一些火炉，没想到一抬眼，就看到安文翰推开了门，风风火火地跑来。

“康康，慢一些跑，地上有冰，小心摔了！”安长宁忍不住惊呼一声，可安文翰却置若罔闻。

“这孩子跑这么急作甚？”

正疑惑间，安文翰已经冲进了书房。

他看着正在写奏章的盛书君，直接红着眼眶，瓮声瓮气地大声质问道：“爹爹，你是不是要当反贼？”

盛书君握笔的手微微一顿，扭头看着儿子。

还未说话，安长宁便闻声而来，一把拉住了他：“你说什么胡话呢？你怎么能说爹爹是反贼呢！”

“我没有胡说。”安文翰话还没说完，声音就哽咽了，两行热泪夺眶而出，吸着鼻子，“学堂里的同窗都说爹爹是反贼，背叛了太子，以后也会背叛朝廷。爹爹，你告诉我，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说到最后，他几乎是要哭嚎出来。

看见儿子这般模样，安长宁自然是心疼坏了，蹲下身来，轻轻擦去他的眼泪，柔声道：“康康，不要相信外人说的。先前你爹爹不是教过你了吗？做一件事情不要只靠耳朵去听，要靠眼睛去看，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你爹爹不是反贼，他也没做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为了这个家。”

“那爹爹为什么要投靠七皇子？”听到这番话，安文翰的眼泪才止住了一些，但依旧还抽噎着。

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安长宁一时语塞，无法言说。

盛书君走上前来，弯腰将儿子抱在怀中，拭去他眼角的泪痕，耐心说道：“康康，有些事情你年纪还小，现在不懂。但爹爹答应你，也可以明确地告诉你，爹爹从来没有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终归到底，安文翰不过是个四岁的孩童，三言两语也就哄好了。他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爹爹，我相信你。”

太子被废便得即刻离开京城，可他并不甘心就此远离。临走之前，他想着再去见一见皇帝。

虽说皇宫守卫森严，但身为曾经的太子李轩逸，多少也是有自己的亲信在里面的，几乎没费吹灰之力，他们便来到了寝宫。

推开门，只见老皇帝躺在龙榻之上，面容憔悴，瘦得几乎没了人形。

“父皇，儿臣来晚了，儿臣来看您了。”李玄烨心头一动，快步走到床边，握住了他那宛如枯枝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