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是妾身不好

盛君书见她态度坚决，只好点头答应：“好吧，我陪你去。”

安长宁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裳，说道：“那我们走吧。”

盛君书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陪着她一起走出房间。

三人穿过游廊，来到吴和雅的院子。

刚踏入院门，就听到屋内传来瓷器碰撞的清脆声响，夹杂着吴和雅尖锐的斥责：“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要你们有什么用！”

盛君书脚步一顿，眉头微蹙，显然对吴和雅的怒火感到不满。

安长宁却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似的，神色平静地跟在盛君书身后，嘴角甚至还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进了屋，只见满桌的美味佳肴几乎没动几口，一个丫鬟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手里还端着一个碎裂的茶杯。

吴和雅坐在桌边，一张俏脸满是怒容，精致的妆容也掩盖不住她眼中的怒火。

看到盛君书，吴和雅脸色稍霁，但语气依旧不善：“世子回来了，怎么也不让人通报一声，我好歹让人准备一下。”

说罢，她目光落在安长宁身上，语气更加冷淡：“妹妹也来了，怎么，是来给姐姐赔罪的吗？”

安长宁微微一笑，不卑不亢道：“姐姐说笑了，妹妹是陪世子来看望姐姐的。”

吴和雅冷哼一声，显然不信她的说辞，但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淡淡地吩咐丫鬟：“还不快给世子和妹妹上茶。”

丫鬟如蒙大赦，连忙起身收拾地上的碎片，又重新沏了茶水送上来。

盛君书接过茶杯，却没有喝，而是看向吴和雅，问道：“这是怎么了？谁又惹你生气了？”

吴和雅叹了口气，语气幽怨：“还不是那些不省心的下人，一点小事都做不好，真是气死我了。”

盛君书淡淡道：“既然如此，就换一批便是，何必为了这些人生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吴和雅闻言，眼圈一红，委屈道：“你就会说风凉话，你以为我不想换人吗？可是府里上上下下都是你母亲在管，我哪有权利换人？”

盛君书沉默片刻，才道：“你若是不喜欢，等过段时间我与母亲说一声便是。”

吴和雅这才破涕为笑，拉着盛君书的手撒娇道：“还是你对我最好了。”

说罢她像是才想起安长宁还在旁边似的，转头看向她，问道：“对了，妹妹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里？可是有什么事吗？”

安长宁淡淡一笑，说道：“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早上不小心惹怒了夫人，心里过意不去，所以想请世子陪我一起来给姐姐赔个不是。”

安长宁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一副任由她责骂的模样。

吴和雅见她这副样子，更加来气，正要继续说些什么，却被盛君书打断。

“好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盛君书淡淡道，“我今天回来得早，还没来得及去国子监请安，不知道今日功课如何？”

吴和雅闻言，脸色稍霁，语气也缓和了几分：“今日旬试，夫子出了几道策论，我见你最近都在忙着照顾妹妹，也没时间温习功课，所以就帮你告了假。”

盛君书眉头微蹙，显然对吴和雅自作主张的行为有些不满，但还是耐着性子问道：“那结果如何？”

吴和雅语气中带着一丝得意：“钱洵杉得了第一名，夫子对他赞不绝口，说他小小年纪，学识渊博，将来必成大器。”

盛君书嗯了一声，没有说话。

吴和雅却像是故意要在他面前提起钱洵杉似的，继续说道：“说起来，钱公子真是年少有为，不仅学识过人，而且待人接物也十分得体，比某些人强多了。”

盛君书自然听得出来她话里有话，但却没有理会，只是淡淡道：“钱公子是钱家嫡子，从小就有名师教导，自然比我这个半路出家的强。”

吴和雅却像是抓住了他的话柄似的，语气尖锐：“世子这话说得可就不对了，你可是堂堂的侯府世子，身份尊贵，又有国子监这么好的学习环境，怎么还能比不上一个在家中私塾上学的庶子？”

盛君书脸色一沉，正要说话，却被安长宁打断。

“姐姐这话就错了。”安长宁抬起头，目光直视着吴和雅，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不容忽视的威严，“钱洵杉虽然学问好，但他品行卑劣，学问再好也改不掉他根是坏种的事实。”

吴和雅脸色一变，怒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安长宁不卑不亢道：“我是不是胡说八道，姐姐心里清楚。”

她顿了顿，又道：“姐姐是世子的夫人，理应向着世子，怎么总是夸奖一个外人，莫非是心怡对方？”

吴和雅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安长宁的鼻子骂道：“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我对世子一片真心，日月可鉴！倒是你，一个乡下来的野丫头，攀龙附凤爬上世子的床，还好意思在这里装无辜？！”

安长宁眼圈一红，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咬着嘴唇，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盛君书最见不得女人哭，更何况是安长宁这样柔弱的女子，顿时心软了几分，皱眉看向吴和雅，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够了！你闹够了没有？！”

吴和雅被盛君书突如其来的怒火吓了一跳，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声音也弱了几分：“你……你凶我？”

盛君书揉了揉眉心，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和疲惫：“我只是觉得，你今天有些过分了。”

他转头看向安长宁，温和了许多：“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她只是被宠坏了，说话做事不过脑子。”

安长宁低着头，轻轻地啜泣着，肩膀微微颤抖，看起来楚楚可怜，我见犹怜。

盛君书见状，更加心疼了，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安慰道：“别哭了，是我不好，不该带你来这里受委屈。”

安长宁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声音哽咽：“不怪世子，是……是妾身不好，惹姐姐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