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铸剑人

虽然他外貌如童，却不由得给人一种极老的感觉。玄阴老人说道：“道友，如你这样根基深厚之人，还有什么办不到之事，而必须求我？”

“我要知道纯阴之体受到重大打击，全身脏器被伤，导致经脉闭塞，有什么方法可以完全恢复？请玄阴铸剑人指点一二。”

玄阴铸剑人道：“受打击而能量隐于脏腑之中，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若病患是女子，只要以口传方式，将阳气和这颗丹药同时注入体内，便可复元，但是要女子自愿，其气方能畅达无阻。”

小五一听，不禁面上一红，道：“这……这是采补之法……”

“没错，若是能以阴阳采补，功效更佳。”

“所谓的病患自愿，又是何意？”

“不能强行制住对方，阻塞阳气流通，应心神畅达，两情相悦，才能加速阳气和药效流转。”

小五道：“难道就无针炙汤药之法吗？”

玄阴老人笑道：“你自己心里清楚，若是有其它方法，你早已医好她了。此外，若是病患所受打击程度严重，口传阳气不足的话，只好进行采阳之道。”

“什么？这种邪术……未免……”

玄阴老人斜睨了小五一眼，道：“采补之法，调御之根，黄帝之术，万症之源。你却视为邪法，只能说你认识肤浅！患者正是因为无纯阳之气护身，才导致受伤处阴气外泄，加害之人的能量不断攻击她的身体内部，你连这个道理也不懂，就不要在我面前讨论解救之法了。”

小五闷哼了一声，接过丹药，拱手道：“多谢告知，告辞了！”

“且慢！”玄阴老人叫住了正要转身离去的小五。

“还有什么指教吗？”

玄阴老人笑道：“你能打破天关，难道不想看看我如何封闭天关吗？”

不等小五回答，玄阴老人立势陡地一沉，身上发出一股万渊集流般的巨大气势，真气一吐，一道真元直冲天际，散向四面八方，居然将散开的乌云吸拢过来！

小五微微变色，自己击破天关，是将灵力灌注于一点，发挥出万钧之势。玄阴老人的真气四散，竟仍威力无比，这样的修为，又不知高明几倍！

而小五心中更清楚的是，作风隐密的玄阴老人，居然在自己面前露了这一手功夫，挑战的意味已经十分明显，看来双方已经成为仇人了。

玄阴老人哈哈大笑，御气而去，天边乌云又渐渐聚拢，天关再度闭上。转眼间，此地又是一片昏天黑地，密雷隆隆。

楚河道：“请！”

小五拱了拱手，便离开了碧烟塔。步出数里，小五百般纠结，自言自语道：“回去后，我要怎么跟主子解释呢，她要是不肯怎么办，这种事，真的很难张嘴，唉！”

小五纠结半天，也没有好的办法给药，叹了口气，道：“顺其自然吧！”

疾行三日，已到了山下。路过山脚，小五陡听得叮叮打铁之声，不由得好奇，嘀咕道：“这附近有铸造刀剑的人家？”

他心中犯疑，站着又听了一会儿，觉得打铁之声，声声沉厚稳重，竟如古寺晚钟，悠悠不绝，更是好奇，心想：“这打铁之人，伸手不凡，我非见识见识不可！”

小五往打铁传来的方向走去，没多久便见到一大片竹林中，以破茅所搭建的小屋前旁，搭了一个大棚子，棚内风炉铁觇齐备，约摸一个四十多岁头戴毡帽，身穿着猎户的里衬毛皮粗破衣，手持铁杵，正在打着一只似剑非剑的兵器。

他走上前问道：“你打造的刀剑样子很特别，能比得上我身后的清风剑吗？”

铸剑人忽然停下了手中铁杵，抬起头来，说道：“可惜，可惜！”

小五一愣，铸剑人虽然穿着粗布素衣，脸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皱纹线条，发型略显凌乱，使得整张脸更显得沧桑，但是却充满了高贵的气质。

铸剑人举起打得通红的铁，看了一会儿，又摇头道：“可惜，可惜，神器现世，却恨旁观者有眼无珠，不知神器的身价，可惜，可惜！”

小五勃然大怒，他身为用剑高手，却被说不懂得剑，这是莫大侮辱，当场便大步上前准备质问。

这时铸剑人将红通通发着火花的铁器浸入水中，滋地一声，冒出一股轻烟，而这道烟气居然是青色的，薄淬透明，煞是轻灵。

小五也不禁“咦”地一声，心知有异，暗想：“钢铁之烟，亦可见其质优劣，像这样出烟寡少，蓄热凝气之物，果然有不同凡响之处。”

但是当铸剑人举起剑时，小五却不禁哑然失笑：“那把兵器，说是匕首，太长了一点，说是长剑，又未免短得出奇；一尺颇有余，两尺略显不足，更兼以乌黑沉钝，形如火钳，乍然见之，如炭一般。

一把剑的铸造，要经许多繁复的步骤，十年一剑亦为常事。炼钢、热处理之后，再捶打、冷却、入井、曝日、再重新捶打，方得磨剉开刃。这铸剑人打了半天，把一份好钢打成这副德性。看那粗厚的样子，应该尚未打造完毕，若是尚未造成，就将之浸水冷却，就算是好钢也糟踏了，绝对是神智不清，才会有这种乱七八糟的举动。”

小五的声音中满是嘲讽，却听铸剑人咳了几声，消瘦的身体被咳得像浑身骨头都要散了一般，含糊不清地说道：“可惜，唉！剑，是空前绝代之好剑；人却不是空前绝后的人啊！咳咳……”

小五挑了挑眉毛，很不高兴地说道：“你说什么？”

铸剑人恍若未闻，自言自语道：“一流的剑，让二流的人使用，就算是一流的剑也会变成二流；反言之，三流的刀，让一流的人使用，就算三流的刀，也有一流的实力，咳咳！可惜，可惜……”

小五冷笑道：“耳朵挺尖啊！”

铸剑人嘿嘿一笑，说道：“生什么气呢？咳！我是说我自己，我自己是二流人，做到第二流也不容易了。”

小五冷哼了一声，隐隐觉得铸剑人之意，竟指他连二流都不算，那接下来当然是三流，不太可能说他一流了。他既不想自己招认，又憋不下这口气，只好沉着脸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