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影子

苏青柠说出顾梦秋的名字之后，就陷入到了回忆中。

雷正阳也不着急，小口吃着包子喝着米粥。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对苏青柠的脾气秉性也算是有了一个了解。

知道她既然决定说出来，那就绝对不会改变主意。

也许，这个叫顾梦秋的女孩儿，是她一段不想回忆的往事，需要一些时间来调整自己的心态。

没想到，仅仅过去了几分钟，苏青柠就开口了：“那是我和梦秋进入河阳分局刑警队的第三年，也就是两年前……因为我们都是关系户，队里的人对我们很瞧不起，尤其是赵队，基本上不给我们安排具体任务。”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和梦秋向王局提出组建一组的请求。没想到，王局居然答应了。于是，我们把同样是关系户的周乐兵和唐小雨招入了一组。齐斌和王哲，则是我王局从下面的派出所要来的。所以，在外人看来，我们一组就是个关系户小组。”

雷正阳耸耸肩：“怪不得赵队阴阳怪气，一脸不待见我们。”

苏青柠嘴角勾了勾：“这只是其中原因之一……真正让他不爽的是，我们这些关系户成立的一组，在两名才二十出头的女人带领下，短短半年时间就相继侦破了大案要案八起，小案子无数。甚至，我和梦秋还荣获了个人二等功，春江警界之花的称呼……”

雷正阳啧啧的说：“原来，小胖子和小雨说的没错，赵队这就是羡慕嫉妒恨啊。”

苏青柠哼了声，眉头微微蹙起，缓缓说道：“也许，正是因为我们表现的太过于优异，压过了某些的人风头，导致他心中生出了嫉恨，故意把一些乱七八糟稀奇古怪的案子安排到我们一组的头上。”

雷正阳愣了一下，抿着嘴没有出声。

苏青柠继续说道：“南湖品尚三期烂尾楼，已经存在十几年了，据说之所以烂尾，不单单是那届领导和开发商商出了问题，而是在三期工程开工不久，一连死了九名工人。”

雷正阳愕然的看着她：“这个说法，我倒是第一次听说，以前只知道那里传闻闹鬼。”

苏青柠不置可否，接着说道：“大概是在一半年前，南湖派出所的高所长接到报案，说是有人在夜里看见品尚三期那栋船型烂尾楼里有可疑人物出没。关于烂尾楼闹鬼传闻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高所长当时并未放在心上。不过有人报案，总得出警，于是就派了两名民警过去查看。”

“这两名民警出警的时间，选择了夜里。毕竟大白天的，真有可疑人物也不会出没。可万万没想到，这两名民警走进烂尾楼之后，就没了踪影，直到三天后，他们的尸体出现在了烂尾楼里。”

雷正阳忍不住说道：“不会跟今早的命案现场如出一辙吧？”

苏青柠摇摇头：“当然不是，不过两名民警死状恐怖，明显是遇害之前，遭受了极为痛苦的折磨。”

“死了两个警察，高所长意识到情况严重，当即向分局反映了情况，而且还大胆猜测，怀疑杀害两名警察的凶手，极可能是DU贩。”

雷正阳点点头：“头两年咱们春江市有一段时间，DU贩的确十分猖獗。我刚参加工作那会儿，大部分的工作，就是走访街坊邻居，了解身边是否有瘾君子。”

苏青柠鼻子里嗯声：“雷正阳，不要打断我可以吗？”

雷正阳尴尬的挠挠头。

苏青柠吐了口气：“局里对这件事非常的重视，相关领导开会商量，本来我打算派赵队带队过去调查。没想到赵队居然当众拒绝，把我们一组推上台面。”

“鉴于我们成立半年成绩斐然，王局当即拍板，同意由我们一组负责此案。分局刑警队成员，任凭我们调遣。”

“嘿嘿，当时太幼稚，真以为自己能调得动赵连升他们那些人。唉，要不然，说不定梦秋就不会出事。”

雷正阳不敢搭话，只能默默听着。

“我们接到任务之后，立刻动身前往南湖派出所，和高所长碰头之后，详细了解了具体情况。随后，我们赶到现场。”

“两名民警的尸体，已经被法医带走，尸检报告也已经反馈回来，真正的致死原因，竟然是心脏骤停。而且法医还刻意强调，导致他们心脏骤停的，是因为极度的恐惧造成，并非本身有病因或者人为。”

“至于他们身上的伤，更加让人匪夷所思，法医判断，两人死前，或许是发生了互殴行为，才会导致遍体鳞伤。之所以得到这个结果，是从对方的伤口中和指甲中，发现了彼此的皮屑。”

雷正阳听得啧啧称奇，终于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看来他们的死，跟DU犯无关？”

苏青柠撇撇嘴：“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全都是高所长臆测出来的，没有任何的根据。我和梦秋带人到现场勘察，其实现在回想起来，就是多此一举，毕竟在我们之前，外勘组等相关人员，已经来过，专业程度远不是我们可以比的。”

“我们没有任何发现，于是梦秋提出，可以把经常在烂尾楼附近活动的流浪汉找出来，说不定他们能了解一些情况。”

“这些最后落在了高所长的身上，他在这方面的能力还是非常强的，仅仅一天，就抓回来二三十几个流浪汉。”

“我们逐一进行询问，果然如梦秋所说，我们从这些流浪汉口中获得了一条重要的线索。据他们说，自从半个月前开始，只要天一黑，烂尾楼就会传出各种奇怪的动静，有时候像是有人来回走动，有时候是窃窃私语声，偶尔还会有女人的哭声之类的。”

“这些流浪汉，都是无家可归之人，在这种四处流浪的环境中，早就练出了天不怕地不怕的胆子来。于是有几个人一商量，打算看看倒是什么东西作祟。于是，在某天傍晚，他们早早的藏好，只等夜幕降临。”

说到这里，苏青柠脸色微微有些苍白，声音都随之低沉了许多。

雷正阳左右张望了一下，见包子铺里有人吸烟，便自顾取出一根点燃，深深的吸了口：“他们肯定遇见了一些常理无法解释的现象吧？”

苏青柠嗯了声，悄悄嘶了口凉气：“据那几个流浪汉说，那天晚上，他们看见有很多白色的影子在烂尾楼里来回走动，那些怪声就是这些影子发出来的。而且，影子好像知道有人在窥视他们，其中几个，居然还特意朝他们藏身的地方看了几眼。当然，那些只是影子而已，到底有没有看过他们，他们自己也说不清楚，反正就是一种直觉。”

“经过那晚之后，在附近徘徊的流浪汉都被吓坏了，也没人敢跑到烂尾楼里居住。尤其是那两名民警遇害，更增添了他们心中的恐惧。要不是高所长把他们抓回来，他们谁也不敢露头。”

“不过，这事儿听起来就是封建迷信，我们所有人一时间都没选择相信，反而怀疑起那几名流浪汉，猜测他们可能就是凶手，装神弄鬼迷惑警方。”

“尤其是我，主张对他们严审。可梦秋对此却保留意见，因为这事儿，我们还吵了一架。结果当天傍晚，赵连升居然来了，尤其是了解了流浪汉们提供的线索，当场说了一大堆风凉话。其中我记忆最深刻的一句就是：你们不是本事大吗？那就今晚去烂尾楼抓鬼嘛！”

“正是因为这句话，间接害死了梦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