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真相

“洛天……”

“小浩……”

随着声音落下，两道窈窕倩影前后脚快步走来。

来的人是两个熟人，或者说是一个熟人，一个“半熟人”。

其中一人，也就是那半个熟人，自然便是先前才见过的娇媚少女，也就是负责测试的长老的弟子。

洛天看着另外一名十五六岁，身材高挑、白净俏丽的少女，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云朵，你怎么来了？”

名为云朵的可爱少女，一边蹦跳着靠近，一边笑道：“馨悦姐姐说你今天会参加外门测试，所以我来看……”

然而，云朵的话却是只说了一半就停了下来，刚才在远处时，她并没有看到洛天的样子，可到了跟前，却看到洛天满身血污，狼狈不堪的样子，她顿时呆住了，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只是一场很普通的测试而已，怎么会弄成这样。

但也只是愣怔片刻，云朵立刻反应过来，一个箭步蹿到洛天面前，想要去抓洛天的手，又怕把洛天弄疼了，顿时手足无措，眼泪都快下来了，她急声道：“洛天，你这是怎么了？”

洛天勉强笑了笑，伸手替她抹去眼泪，柔声道：“别哭，我没事。”

云朵看着洛天，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把你打伤的？”

“我真没事，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呃……”洛天说着，为了证明自己的确没事，拍了拍胸口，然而，刚才那位长老最后那一掌，虽然没要了洛天的小命，却让他至少断了四根肋骨，这一拍之下，牵动伤势，不由得闷哼一声。

“都这样了你还逞强……”云朵上前一步，小心翼翼的搀扶着洛天：“胸口受伤了吗，这，这不就是外门测试吗，怎么会弄成这样？”

洛天没说，其他人却是开了口，你一言我一语的把事情说了一遍，语气中充满了不屑的鄙夷，一个人最后总结道：“就这样的垃圾居然还敢偷袭长老，简直死有余辜。”

“你给我闭嘴……”云朵朝最后说话那人娇喝一句，她也是内门弟子，这一喝，其他人立刻闭了嘴，不敢再多说什么。

“哟，云朵，你好大的威风啊，他洛天能够做得出来，别人为什么就说不得？”娇媚少女冷冷开口，言语中尽是不屑。

听闻这个声音，云朵小脸儿一寒，怒斥道：“周梦娇，你也给我闭嘴，别人不知道你那些烂事儿，我还不知道吗？姑奶奶我现在心情很不好，你别逼我当众说出来。”

“轰……”

当“周梦娇”这三个字从云朵的口中说出来的那一刻，洛天只觉得自己的脑海里像是有一道惊雷轰然炸响。

周梦娇，这不是周浩的姐姐吗？难怪了，难怪刚才她会对自己百般刁难，难怪白发长老会阻止自己进入内门，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周浩，因为自己揍了周浩几次，所以周浩对自己怀恨在心，因为周梦娇要替她弟弟周浩出气，所以她让她的师尊在外门测试的时候刁难自己，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看着脸上一点点变得阴冷的洛天，周浩姐弟却是笑了，周梦娇更是直接无视了云朵的愤怒，笑着对洛天说道：“洛天是吧？现在，我先隆重的做一下自我介绍，我叫周梦娇，内门弟子，周浩是我的弟弟。”

洛天冷冷的看着这个只有十七八岁，却浑身散发着成熟狐媚气息的少女，那张算得上倾国倾城的脸蛋此刻在洛天的眼里，完全就是一个红粉骷髅，是那样的令人憎恶，恨不得一刀剁了，但他最终还是忍住出手的冲动。

“洛天，我想，你已经猜到一些东西了吧，那么我现在告诉你，恭喜你，你猜对了，你现在是不是很愤怒，甚至想打我，不，你应该想杀了我，但很遗憾，你什么都做不了，因为你就是一个低贱、下贱的杂役，你是一个连自己都命运都无法掌控可怜虫，所以，你只能忍着、受着，除此之外你别无选择。”

周梦娇充满鄙夷、讽刺的话语让洛天的拳头一点点紧握起来，全身经脉也一点点的绷紧，犹如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随时都会发动致命一击。

云朵的小脸上写满了愤怒，通过刚才围观之人的讲述，以及刚才周梦娇的那一番话，她已经明白了大概，她刚想不顾一切的把周梦娇那些烂事抖漏出来，让这个令人厌恶的骚狐狸身败名裂，却意外的听到一个平静的声音。

洛天吐了一口嘴里的鲜血，语气十分平静的说道：“总有一天，我会赢得我想要的地位，不会比你低，咱们走着瞧。”

洛天的声音很平静，语调连半点起伏都没有，好像在说一件与他完全没有关系的事，可任谁都知道，在这平静的背后，一定隐藏着一股足以毁天灭地的气势，正如暴风雨前的宁静，一旦爆发，必将令他的对手感到恐惧。

周梦娇没来由的打了个冷战，随即嗤笑道：“好啊，那我倒是要拭目以待了，不过我告诉你，如果你想凭借进入内门来改变自己的命运，那么，只要有我在，你这辈子都别想了。”

“骚狐狸，你别太过分了，你以为你是谁，真可以在镇阳宗只手遮天吗？”小云朵终于找到说话的机会，立刻讽刺道。

“哼，只手遮天？我确实做不到，但要让一个下贱的杂役弟子永远入不了内门，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

“呸，不要脸的烂货，靠着出卖自己的身体换来的地位，你还真当成荣耀了。”

“小贱人，你再跟我口无遮拦，你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眼见云朵和周梦娇就要掐起来，洛天拉了拉云朵：“算了，犯不着跟这样的人生气，有这样的力气，不如回去好好修炼，以后用实际行动来把她的脸打烂。”

小云朵恨恨的瞪了周梦娇和周浩一眼，又对着那些围上来看笑话的众弟子呵斥了一句“看什么看，一个个围在这里，都是吃饱了撑的”，这才扶着洛天往人群外走去。

走过周浩身边时，周浩阴恻恻的声音飘进了洛天的耳朵里：“洛天，你可要好好的活着，我们之间的账还没算完，你放心，用不了多久，我就会去找你的。”

洛天连看都没看周浩半眼，也没搭理他，在云朵的搀扶下走出了人群，他没说什么“今日之辱，他日必定百倍奉还”的誓言，也没说什么“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这样的豪言壮语，因为这样的话，无非是失败者为了给自己找台阶下而准备的遮羞布，他从来不会在比自己强大的对手面前表现的歇斯底里，因为这样不仅不会起到任何效果，反而只会更加助长对手的气焰，让自己看起来更可怜、更可笑，所以，洛天离开了，很平静的离开了。

看着洛天和云朵渐行渐远的身影，人群开始慢慢骚动起来，这其中不乏有一些人会同情洛天，但更多的是嘲讽和不屑。

洛天今日虽然没能通过测试，可是他刚才的表现却让一些人感到不舒服，尤其是最后他竟然奋起对长老出手，不论他是不是因为测试失败而恼羞成怒，单单是那份勇气就不是他们所能比拟的，他们做不到，而洛天却做到了，所以，他们就更加嘲讽洛天，甚至敌视他。

这就好比一个平时学习成绩极差、年年倒数第一的人，突然有一天考了个全班，乃至全校第一时，他的同学最先想到的不是恭喜他，而是会怀疑他是不是作弊了，当他们发现那个学渣没有作弊时，他们不会想到这个学渣在决定逆袭的时候付出了多少努力，他会觉得被这个学渣超越是一种耻辱，他们或许会奋起直追，当有一天他们忽然发现，无论自己如何努力都追不上那个“学渣”时，他们会心生嫉妒和怨恨，恨这个学渣抢走了他们的荣誉和奖学金。

这样的心态很不可理喻，却是绝大多数人共有的通病，这就是“人性的弱点”，这就是人的劣根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