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失败

洛天楞楞的趴在高台上，目光呆呆的看着那支已经燃尽的香，一股绝望的情绪占据了他的整个胸腔，慢慢的，这份绝望的情绪化作不甘与愤怒。

为什么？为什么？我只是想参加外门测试，我只是想进入内门而已，我只是想改变我的命运、我家人的命运，我赤阳宗全宗人的命运而已，可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洛天的心中在呐喊，在咆哮，他只是想通过测试，进入内门，获得更多修炼资源，让自己强大起来，去解救他的家人和他的宗门弟子，去证明他的父亲没有监守自盗，仅此而已。

可是，你们为什么所有人都要针对我，这是为什么？

洛天心中的愤怒、不甘，最后化为一声震天的咆哮，一股不屈的意志仿佛要冲破云霄，捅破这三十三重天。

“为什么？”

一声咆哮，原本已经到了极限的洛天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双手一拍地面，“砰”的一声，洛天整个人弹了起来，身体在空中一个翻转，而后一掌拍向白发长老。

顿时间，洛天的右臂之上，紫色电芒疯狂汇聚，如同一条条紫色雷蛇，凝聚成一条雷龙，咆哮着冲向白发长老。

白发长老冷哼一声，身形一闪，速度之快，快到根本看不清他的移动轨迹，下一刻，他便出现在洛天身侧，伸出枯瘦的右手，一掌轰在洛天的胸口。

“砰”的一声闷响，其中似乎还夹杂着几声骨头断裂的声音，洛天闷哼出声，“哇”的喷出一大口鲜血，整个人也是倒飞出了高台，落到了十几丈之外，在地上连连翻滚了数圈，这才停了下来。

全场寂静，谁都没想到，一场再平常不过的外门测试大典，居然会闹出如此风波，更没想到的是，居然有人在测试失败之后，会恼羞成怒的攻击长老，这是在往届测试大典之上从未出现过的。

所有人都木木的看着台上面若寒霜的长老，又看看趴在地上呕血不止的洛天，没有人上前搀扶，且不说现在去搀扶洛天，很可能会惹的那位长老不高兴，就洛天“质子”的身份，也不会有人去关心他的死活，甚至有人还对洛天投去幸灾乐祸和鄙夷的眼神，因为在他们看来，洛天的确就是因为没有通过测试，而恼羞成怒的垃圾，更可恶的是，这个垃圾居然还敢向长老出手，简直是死不足惜，长老没直接一巴掌把他给拍死，他都得感谢八辈祖宗了。

洛天趴在地上，此时的他已经没有了愤怒，没有不甘，有的只是茫然，他感觉此时此刻，好像整个世界都对他充满着敌意，不，准确的说，从他被带进镇阳宗，以质子的身份成为镇阳宗外门杂役弟子的那一天开始，所有人都瞧不起他，所有人都对他充满不屑，甚至是敌意，他想要的其实很简单，他只想通过自己的努力，换取家人和全宗上下所有人的幸福，怎么就这么难呢。

他犹记得自己年幼时，曾经和父亲来过镇阳宗数次，而每次到来，那些个长老、首座们看待自己的目光都是充满着慈爱，甚至有长老拍着自己的胸口说：“这娃一看就是个修炼天才，等长大些，老夫要收他为徒，你们谁都别和我抢。”

他更是记得，五年前，那个看上去很是儒雅的大长老，说要在镇阳宗为自己举行收徒大典的那一席话。

可是，一夜惊变，一切惊变，所有人都像是换了一副面孔似的。

曾经他还天真的质问老天这是为什么，他到底哪里做错了？只是当时没有人告诉他答案，更不会有人告诉他，错的不是他，而是这个世界。

有人的地方，就会有阶层，有阶层的地方，就会有肮脏的趋炎附势。

他洛天身份低微，是个戴罪之身的杂役，所以每个人都会嘲讽他、欺负他，从而达到心理和生理上的变态满足。

长老地位崇高，所以每个人都会通过排挤、欺负那些敢于违逆长老的人，从而巴结长老，哪怕在这个过程中他们不会得到任何一丝丝的好处，他们也会心甘情愿，心甘情愿的当一条狗，一条只会摇尾乞怜、仗势欺人的狗，而洛天，很不幸，他就成了这些人，不，是这些狗用来巴结主人的踏脚石。

约摸过了小半盏茶的时间，洛天才艰难的挣扎起身，踉跄着往仓库方向而去，尽管此时的他更需要的是原地休息，但他仍旧强忍着入骨的满身剧痛离开人群，他不想让别人看自己的笑话，就算是要哭，也要找个没有人的角落去哭，他不会让那些瞧不起他的人看到他狼狈的样子，就像是被打败的头狼，永远也只会在没有其他狼群的地方，默默的舔舐自己的伤口。

然而，洛天刚走没几步，迎面走来一群少男少女，为首一人乃是一名穿着很是华丽的少年，神情倨傲，其余人则是跟在其身后，对其大奉阿谀之语。

此人名为周浩，也是外门弟子之一，同为外门弟子，其他人之所以如此恭敬的对待周浩，据说是因为他有个姐姐已经进了内门，并且成功的拜入某位长老门下，颇受那位长老的器重，有这么一位姐姐，其他人自然争着抢着的巴结了。

洛天记得，周浩的那位姐姐好像叫什么周梦娇来着，据说长得十分美貌，只是洛天并没有见过，而且私底下有传言称，周梦娇与镇阳宗少宗主之间的关系，似乎有些不清不楚，当然，不论这些传言是不是真的，洛天都不会关心。

对于周浩，洛天并不陌生，甚至可以说是很熟悉，因为在此之前，那家伙仗着有个内门弟子身份的姐姐，没少去找洛天的麻烦，本以为有姐姐撑腰，欺负欺负洛天那还不是跟玩儿似的，但洛天呢，却从来不吃他那一套，每次都是被洛天揍的鼻青脸肿，以至于后来都有了阴影，再不敢在洛天面前耀武扬威。

此时，洛天见到周浩，周浩自然也见到了洛天，或许是平时对洛天产生了心里阴影，周浩下意识的就要避开，忽而他又想到自己是来测试的，而且姐姐也在现场，当即胆气一壮，带着一群跟班就朝洛天走了过来。

“哟哟哟，这不是我们的少宗主吗？怎么，你也来参加测试吗？可是，哎哟哟，啧啧啧，看你这幅模样，应该是没通过测试吧，啊，哈哈哈……。”周浩的声音尖利，且尖酸刻薄，尽显嘲讽之能事。

洛天现在没心情理会周浩，看都没看他一眼，绕开他们继续往前走，然而，周浩却是一个侧步，又挡住了洛天的去路，倨傲嚣张的说道：“洛天，你他妈平时不是很牛逼吗，现在怎么搞得像条丧家之犬似的，啊，哈哈，哈哈哈哈……”

洛天愤然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瞳，加上其嘴边残留的鲜血，显得格外狰狞，右手豁然抬起，作势就要动手。

周浩被洛天这副狰狞的样子吓了一跳，加之平时被揍出的阴影，下意识的就往后退了几步。

高台上，那位白发长老看到这一幕，不由得皱了皱眉。

而长老的表情正好被周浩的眼角余光瞥到，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别人或许不知道那位长老的身份，但他却是一清二楚，要是惹得那位长老不高兴，自己就算成功进入内门，前途也会受到影响。

想到这，周浩心中恼恨不已，现在正是要在那位长老的面前表现自己的大好时机，竟然被洛天吓得往后退，尤其是现在的洛天明显身受重伤，还有什么比这更糟糕的表现吗？

想到自己刚才的表现或许已经让长老失望，周浩那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眼中寒光一闪就要动手。

“洛天……”

“小浩……”

两个少女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一个宛如清灵的百灵鸟，一个犹如勾人摄魄的狐狸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