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虽是普通修士,却要我成为举世无双的仙子。
那一年宋师兄得道飞升,天下间无数修仙世家为之振奋。
我父原不该是其中一员。
却偏偏有位游方道士路过我家,见我随手画符,赞叹不已,对我父说:“此女乃是修仙奇才。”
后来,我无数次地回想起这句话,那道士想必只是随口一赞。
但我父为这句话疯魔了。
那时,他本欲将我送予族中远亲,好再生个儿子传宗接代,因这句话,他改了主意。
他说:“爹娘将此生都押在你身上,若你辜负,便是对不起天下人。”
五岁的我被推上蒲团,开始习练基础心法。
我父贴了张可怖的修炼时间表在床头,是对照着宋师兄的修炼时间来的。
我父说我习法比旁人晚,那就得比旁人勤奋。人家一日修炼六个时辰,我要修炼十二个时辰,如此方能胜人一筹。
白日要习文,那夜里不眠,也得将功课完成。
夜深人静时丹田真气流转,邻里都来抗议:“老洛,你不睡,我们要歇息的。”
父亲充耳不闻。
楼上的赵婆婆听到我夜里打坐,就在上面敲响木鱼,一下一下又重又急,我的心法立时紊乱。
次日,父亲扔了只死耗子上去。
赵婆婆家的小孙儿吓得哇哇大哭。
“老婆子,敢坏我家云霓的前程,我就和你拼了!”
我听到父亲在赵婆婆门前怒吼,片刻后他回来,拿着戒尺坐到蒲团旁。
“扰你修炼的人爹都替你摆平了,若再不得法,那可就是你自己的问题了。”
我看着他手中的戒尺,惊恐得想哭。
我修炼期间一直是要挨打的。
运气错了要挨打,心神不定要挨打,有时用戒尺,有时用鞭子,全凭父亲心情。
他打完后会说:“爹对你够好了,当年你祖父打我比这狠多了,打完还不给吃饭。”
“爹打你是为了让你成才,难道你以为爹喜欢打你?”
教我修炼的师尊先看到了我手上的伤痕,她问我是怎么弄的,我小声告诉她后,她蹙眉良久,没有言语。
我很喜欢这位师尊,她温婉端庄,自己与道侣分离后独居山门,她说她有个比我大几岁的女儿,跟着前夫在东海仙山。
师尊还问了我每日要修炼多久。
那日父亲来叫我下山,师尊劝道:“云霓父亲,修行贵在精进,但也需劳逸结合。”
“云霓年纪尚小,正是打基础之时,还需多加休息。”
父亲闻言,神色不变。
但此后,再未让我去这位师尊门下修行。
那日,他拉着我的手下山之际,用不轻不重的声音道:
“不懂得教导弟子的女修,难怪道侣都弃她而去。”
父亲言道,这世上唯有父母盼我好,旁人言语不可轻信。
十一岁那年,我破格入了天玄宗,德高望重的掌门亲自收我为关门弟子。
此事一出,震动了整个修真界。
无数修士蜂拥而至,父亲面对他们,神采飞扬地分享自己的教导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