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大正驾崩

姜云天看着挂在宜璋腰间的星痕剑，诚惶诚恐的说道：“圣上，此剑万万不能赐予宜璋，这是流传了百年的天子剑，怎能赐予宜璋？”

皇帝笑道：“治理天下，凭的是人心，可不是这把剑。”

皇帝和姜云天夫妇谈了半个时辰，将前因后果相告。

姜云天静静听完，若有所悟，“竟然这么多的是是非非，此事怪不得圣上，要怪也只能怪这居心叵测的前朝遗孽，怕是大祭司才是始作俑者。”

水真低头思索，不断的掐算，“上两次荧惑守心，应是第十四任帝和三十二任的成规帝，成虞思算是守成之君；这成规帝在位，也是天下无事。”

皇帝言道：“是朕糊涂，让你们受了无妄之灾，被欺骗尚不自知。也是震麟和梁中书发现了端倪，才让朕没有继续糊涂下去。介文，我们君臣还如从前，你还是姜云天，我还是成宣，该说的话就只管说，该做的事情你只管做。有这次教训，朕再也不会让人再欺骗了，朕马上派兵去绞杀这些妖言惑国的祭司们。”

成遂上前奏请，“父皇，允儿臣明日带宸卫去袋天洞，彻底绞死这些祭祀，儿臣提着他们人头来中丞府，给中丞大人赔情，还中丞公道！”

皇帝摆了摆手，“不着急，过几日就是元节了，该大宴群臣了，别此时让各国使节震动，等过了元节，从大祭司到姚家，有你忙的了！”

“赫！”成遂沉声言道，退到皇帝身后。

“介文，明日大宴，朕要在大宴上宣布三件事。”皇帝停顿片刻，“第一，是更立太子！以后继承朕这万里江山的就是成遂了，你以后多加辅佐。他母家势力单薄，朕怕他将来孤掌难鸣，独木难支，你可要尽心辅佐他。”

“第二，朕要宣布的是，成遂和宜昂的婚事，震麟十七岁，等明年冠礼后，让他迎娶宜昂。”皇帝看着姜云天错愕的表情，有点为难的说道：“你这几日在家多宽慰宜思，朕怕她心里不舒服。”

姜云天关切的问道：“圣上怎么处置润舆？”

皇帝言道：“朕想好了，将他封在梁国。”

姜云天点头认可，“安安稳稳的做个富家翁最好。”

“第三，你重回成业殿，继续担任中丞，朕加封你为少师，兼龙武卫大都统，与梁兴奴共同辅弼震麟，公协和公子胜二人虽有抵触，但都纯正不曲，国之干城，你们四人让朕很放心。介文，明日大宴上，有些事还要你继续操办，才显得我们冰释前嫌，君臣无间，不能给那些小人留下话柄。”

见到姜云天点头，皇帝心怀大慰，看到桌上茶杯，顺手拿了起来，姜云天见到茶杯空空，赶紧斟满茶水。具衡国上前，“让老奴先尝尝，别烫着圣上。”

皇帝笑道：“朕在这里，如同自家，想吃就吃，想睡就睡，何曾有过疑虑！”

皇帝将茶饮尽，笑道：“这才是朕当年的兄弟，是东林门前意气风发，豪气干云的姜云天。你们姜家那些被罢官夺职的，朕会慢慢考回来的，而且朕会让他们进入龙武卫、北军和三大营中，将来可要力保太子。”

看着皇帝远去的背影，姜云天面露喜色，淡淡的说道：“去吧！都好好准备，张灯结彩，我们都好好过年，告诉戚先生，将今年府中仆役的年钱加倍。”

昭明宫中，火炉熊熊燃烧，皇帝不停的打喷嚏，流鼻涕。

落水受凉后，皇帝毫不在意，他身强力壮，这种小病小灾从不放在心上，几天后就能自愈。可第三天，皇帝还是发烫了，更是虚弱无力。后天就是元节大宴，皇帝打算宣布更立成遂，已秘密草拟了诏书，必须生龙活虎的出现在大宴上。

具衡国赶紧招来太医院的元华来诊病，元华知道皇帝强健如牛，切脉之后，轻松笑道：“圣体无恙，臣这就开两服药，待会儿煎服，晚上发汗，后天必能生龙活虎的参加宴席。”太医煎好药后，药僮呈送上来，㚶夫人伸手去拿，皇后却蛮横的抢过药碗，拿起汤匙，亲自品尝试试凉热，觉得有点烫，就慢慢搅动。

众人觉得皇后怪异，以为皇后因为更立太子而激动，却是故没有多想。所有人都没注意，皇后眼神逐渐变得疯狂。皇帝虽然昏昏沉沉，也在偷偷观察皇后，见其尝药后，交给了㚶夫人，皇帝没有觉察出异常，将汤药吞下，沉沉睡去。

㚶夫人正要离开，可皇后拦下㚶夫人，让她今夜陪同皇帝。皇后如此让㚶夫人很是奇怪，难道皇后听闻废立太子的风声，做出雌伏之态，以求将来饶恕姚家？

出宫之后，看到四下无人，皇后赶紧取出陶瓶，打开瓶口。令人作呕的气息传来，皇后咬牙闭眼，将瓶中黑色液体倒入口中，快步走到池边，将小瓶抛入水中。

后天儿子就要成为太子，自己也要成为皇后了，想到近二十年来的精心谋划，这两天绝对不能疏忽大意，让姚家钻了空子，必须守护好皇帝。看着麒麟火盆中浮动跳跃的火光。㚶夫人陷入到回忆之中，邽戎中活泼开朗的女孩，无忧无虑的玩耍，奴隶骆镔教会自己认识的第一个字“人”，被劫掠到中都的路上的悲惨，碰到了真爱车丘梁，在坊间练舞被责骂毒打，红了之后被万人追捧，被心爱的人引荐到了皇子面前，往日一幕幕在眼前浮现消失，引得㚶夫人思绪万千。

身后传来了沉重的呼吸声，沉睡的皇帝突然醒来，口鼻喷出浓重的热气，浑身烦躁，骚动不已，高声招呼火炉边的㚶夫人过来。知道皇帝正在休憩养病，㚶夫人坚决拒绝。皇帝很不耐烦，粗鲁的将㚶夫人的寒衣撕开，看到露出的白嫩胴体和丰满酥胸，如发情的公牛，两眼变得通红。㚶夫人吓得花容失色，只是拼命挣扎。

将㚶夫人压在身下，皇帝兴奋的颤抖，呼吸如同破旧的风箱，㚶夫人如同受到惊吓的小鹿，惊恐的看着皇帝呼吸更加急促，鼻中流出了鲜血。

“该死，朕的风寒怎么还没有好。”皇帝愤怒的大声咒骂，“明天要把元太医给朕喊来，朕要好好的收拾他们了，连个风寒也治不了，真他娘的枉为太医。”顺手抹了鼻子流下的“鼻涕”，惊讶的发现鼻中咕咕的流淌的却是鲜血。

鲜血如同喷泉，止不住流淌，将身下㚶夫人赤裸身躯染得到处鲜红。

“啊……”皇宫中传来了㚶夫人的凄厉的尖叫声。

皇帝感到眼前都是血红，七窍正在流出鲜血，想起姚皇后的作为，便明白这是她的阴谋，顿时怒火万丈，“这个歹毒的姚家婊子，朕要杀了她。”赤裸起身，头疼欲裂，脚步踉跄的拿起长剑，对着宫门厉喝：“宣大娇这个婊子来见朕。”

宫女有的去找皇后，有的去找太医，有的蜷缩在墙角瑟瑟发抖。皇帝眼前慢慢模糊，只听到外面凄厉的大风呼啸，随后轰然倒地。距离大正十九年还有两天，皇帝最终没有活到大正十九年！“大正数，未十九。”无人想到，竟一语成谶！

高大的幽光山中，幽深的洞穴里，一灯如豆。灯光在静静的燃烧，黑暗将很快就会吞噬点点光明。似乎是从无尽的黑暗中走来，缓步而来的黑衣人对着跪拜的人言道：“你去趟茶陵，告诉他，我们的诺言实现了，下面就看他得了。”

跪拜的武士起身，没有多言，只是悄无声息的从房间中快步而去。看着远去的武士背影，闪烁的目光慢慢黯然，紧随着传来悠长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