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 要承担的责任

痛，实在是太痛了，痛到心脏仿佛都已经裂开。

虎子心中的痛，远远超过躯体上的疼痛，让他每时每刻都活在自责与恐惧之中。

他永远都忘不了，松子在自己面前被杀掉的那一幕……

这将会成为他一生的噩梦。

所以如果有什么能够为松子做的事情，哪怕是赴汤蹈火，可能会付出他的这条性命，他都在所不辞！

所以，他一定要去战场，一定要想办法给他报仇雪恨！

或许是想到伤心处，还控制不住地哭出了声音。

此刻整个屋子反倒是陷入了寂静。

大家都面露同情，又无奈地盯着他，唯有秦百华望着跪在地上的他，非但没有半点动容，眼神依旧冷得可怕……

半晌，突然之间冷哼一声。

“你以为这样做，你就算是赎罪了吗？你以为这样做，死去的松子就会原谅你了？”

虎子知道，他做错得太多太多，所以他并不期望能够从秦百华这里得到什么好话。

可当听闻秦百华这么说时，他还是愣了一瞬，脸上带着不可思议的神情。

他还以为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可当抬头时，便撞进了秦百华阴冷的眼眸里。

他双手紧握成拳，心中充满了不甘。

“我知道，无论我怎样做都不算是赎罪，我就算是替松子报了仇，他也未必会原谅我！”

“可是秦姨，如果我不这样做，我还能怎么样呢？我已经不清楚了，我到底怎么做才能够消除内心的罪孽感！”

他崩溃的大喊着，秦百华缓缓蹲下，抬手挑起他的下巴，虎子对上她幽冷眼神，莫名其妙身子颤抖。

“你问我，我问谁？又不是我将他给害死的！”

说完，秦百华便将他的脑袋狠狠一甩，随即站直了身子。

不等虎子反应过来，便对他语气冷冽开口。

“战场上刀剑无眼，你很有可能就会死在谁的手里，你以为杀两个小喽啰，你就算是为他报仇了吗？不，这个仇是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报得了的了！”

“你如果真的对他怀有愧疚，那就留在这里好好养伤，日后替他照顾母亲，替他尽孝，这才是你最该做的！同为朋友，他只会希望你好好活着，而不是希望你去送死。”

“还有，你以为我看不透你的心思吗？你是想去杀几个喽啰替他报仇，还是想伺机再对三当家动手？可别忘了，你根本就不是三当家的对手！”

秦百华语气冷漠，可以说是丝毫不近人情。

可偏偏她所说的话，却让虎子完全无法反驳……

原本他还有几分恼怒，可秦百华越说，他越像是被钉子钉在了地上一样，根本不得动弹，身子也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他想起了松子娘望向他时，那充满绝望和悲戚的眼神。

她失去了儿子……

如果连自己都不在意她的话，日后她的生活究竟该怎么办？

而且秦百华猜的不错，他的确是想去了战场之后，伺机杀了三当家，他一定要手刃仇人，为松子报仇！

却没想到，原来秦百华连都猜得到。

他在秦百华面前，仿佛是透明的，根本没有半点秘密可言……

“对不起秦姨，我不是故意想骗你的，可是我不甘心，我真的好不甘心……”

“这世上不甘心的人和事多了去了！我也不甘心松子就这样死了，可他已经不在了，还能有什么办法？”

“我们这些活着的人，至少要连同他那一份，一起好好地活下去！所有身上带伤的，这次都不许去，以防发生意外，好好养伤，去照顾你们的家人，就是对我们最大的帮助！”

“尤其是你，就算以后松子娘会对你破口大骂，你也要为她负起责任，等向东恢复了之后，我也会和他说。”

“至于三当家……他的事情不用你管，他不是第一次惹怒我了，所以我绝不会对他手下留情！”

提及三当家时，秦百华本就冷冽的眼神变得更加阴沉，杀意一闪而逝。

虎子离她最近，看得清楚，不由得瑟瑟发抖。

秦百华生起气来的模样，实在是太可怕了，让他控制不住地感到心虚……

得了秦百华这番话，虎子最终自然也没再说些什么，很快就目送秦百华消失在视线内。

他转过头，长长地叹了口气，又一次躺在了简陋的床榻上。

说是床榻，其实也不过就是用泥巴和稻草对搭建而成，勉强睡人而已。

但是再怎么不济，也总比松子如今正躺在阴暗潮湿的地下，要好得太多太多……

他握紧双拳，忍不住在心中承诺。

“放心吧松子，我一定会连同你那份，一起好好的活下去的！从今往后，你的娘就是我的娘，就算是她打我，恨我，骂我，我也绝不会离开……”

秦百华回家时，几个小崽子正聚在一起叽叽喳喳，讨论明天他们准备奇袭黑风寨一事。

他们刚听到这个消息时，都觉得是骗人的。

他们娘那么谨慎，怎么会打无准备的仗？

要知道，他们娘亲每次做什么之前，可都要把所有事情都准备好才行！

见秦百华回来了，与其好奇猜忌，不如直接向她问清楚，吴小宝便跑到秦百华面前，对她开口询问是否有这件事情？

秦百华则点头，表示确有此事。

一瞬间，小崽子们都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满脸不可思议。

秦百华明白他们为什么会是这副样子，但如今已经没什么好解释的了。

她抬脚想要进屋，却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转过头喊了吴喻言。

“喻言，你过来一下。”

不明白秦百华喊他做什么，不过吴喻言还是很快跟在了后面，跟随秦百华一起进了屋。

直到门关上了，他才看到秦百华阴沉沉的眼眸。

“知道我喊你进来，是为了什么吗？”

吴喻言摇了摇头，很快又想到自己已经将身份对宋知意全盘托出，想必应该是为了这件事吧？

于是又点了点头。

秦百华望着他的模样，脸上带着一抹轻笑，无奈叹息。

“关于你的身份，等黑风寨的事情结束之后，我们再行商量，如今还不着急。”

“我今日喊你进来，是想问你明日去往黑风寨，你愿不愿意和我一同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