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痛苦与抉择！

关于北莽的事，无论上元节灯会上的胡商，还是沈云抓到的那些人，都在印证着这一点。

赵瑞此前也想过，会不会是朝廷与北莽暗中有来往，在设计着什么。

毕竟。

大雍几十万大军虎视眈眈，若是他们同时出手，大乾将面临前所未有的风险，说不定有灭顶之灾。

从这一点上来说，皇帝若真是那样做，也不能算错。

可当真从皇帝嘴里听说这个消息，他还是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要知道。

在这种时候接受北莽使团到来，便有重归于好的迹象。

无论会发生什么，最终的结果如何，对于绝大部分人来说，情感上恐怕都无法接受。

赵家上下除了自己，全都因为漠北一战牺牲。

各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赵瑞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小侯爷……”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赵瑞从思索中挣脱出来，转头看去，发现一名小太监恭敬的站在旁边。

此人看起来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

“你是……”

“小侯爷，奴婢奉苏妃娘娘之命，专程在此等候！”

“冷宫的人。”赵瑞这才想起来，此人应该是冷宫那些老太监们的手下。

“有什么事？”

“苏妃娘娘想见您！”

“好……走吧！”赵瑞刚走出一步，右手一抖，手中出现了几张银票。

“拿着！”

小太监顿时被吓得面无血色，“奴婢万死不敢！”

“拿给你上面的人，自己留下一部分便是，照顾好苏妃娘娘，你也不算白拿这些好处。”

“那奴婢……多谢小侯爷了！”

随即。

一路无话，赵瑞快速来到了冷宫，小太监迅速消失了。

从这一刻开始，冷宫周围再也没有出现任何外人了。

一身素衣的苏妃，站在房间门口神色有些焦急。

直到赵瑞出现，她才长长的松了口气，迅速迎了上来，“你总算是来了，小烟怎么样了？”

赵瑞敏锐的察觉到，苏妃的情绪不对，联想到自己得到的消息，心中大致有了猜测。

“您请放心，只要有我在，绝不会让她有半分危险！”

“好好好……这就好！”苏妃用力抓住他的手臂，久久不肯放开。

赵瑞并没有立刻追问，而是扶着她在旁边坐了下来。

又亲自倒了一杯水，放到她的手中，这才轻声问道，“您专程派人叫我来，应该是有什么事吧？”

“咱们都是一家人，如果有什么需要，还请您尽管开口！”

“北莽使团要来了……我说的对吧？”苏妃转过头来看着他。

赵瑞无比诧异的发现，说这话的时候，苏妃脸上不受控制的流露出恐惧。

她在害怕！

“您是怎么知道的？”赵瑞目光爆闪。

自己虽然提前得到了线索，可确切消息，还是刚才皇帝亲口说出。

如此重大的消息，按道理说不应该传扬出来。

可为何苏妃娘娘都知道了？

“你就别瞎打听了，总之……你要答应我，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小烟的安全。”

“从现在开始，她最好不要离开你的视线，千万不要觉得，留在府中有人保护注意安全。”

“有些人无孔不入，千万不可……”苏妃的声音都在颤抖。

赵瑞趁机问道，“您究竟在害怕什么？如果连敌人都不清楚，我又怎么能做好万全的准备？”

“既然感觉到了危险，这种时候了，您还要隐瞒吗？”

北莽使团，皇帝的神秘，苏妃的恐惧，无不表明有巨大的变故即将发生。

可他到目前为止，依旧看不出任何轮廓！

“知道太多对你不好，你只要保护好她的安全就行！”

“赵瑞，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管我，而要保住小烟！”

“我答应你……如果真有合适的机会，一定会告诉你所有想知道的东西，但现在真不是时候！”苏妃一字一顿的说道。

“好！”赵瑞无比认真的点点头，“我知道了，您尽管放心！”

“但有些事我还得提醒您，如果有什么东西只有您才知道，危险将会更大！”

“在这冷宫中我能做的是有限，这样吧……”

说到这里，他伸手从怀中拿出了一块金灿灿的龙牌。

“这个东西您收着，在关键时候或许有用。”

“这……”

“哪怕是为了您的女儿，也千万不要拒绝，我等着您亲口告诉我真相的那一天！”

“赵瑞，谢谢你！”苏妃眼含热泪的看着他。

最终实在扛不住了，转身快速跑进了房间内。

她怕再这样下去，自己会忍不住说出很多东西来。

赵瑞坐在原地久久没有离开，他感觉自己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

“你们这群小子，上次偷了老头子的银子，这回居然还敢来！”

“看老夫怎么收拾你们！”

司徒玄正追着一群孩子，欢快的笑声不断传来。

而他嘴上那样说，可脸上却带着发自内心的笑容。

恐怕任谁都想不到，这个和蔼可亲的小老头，会是朝堂上叱咤风云的丞相！

随手抓着一个孩子，在对方哈哈大笑中，一些点心交到了他的手里。

转瞬间。

刚才还四散而逃的那些小家伙，迅速围了过来，伸长了手流着口水索要点心。

“嘿嘿嘿……”

“你们这些小家伙，还以为逃得过老夫的手心？”司徒玄一边说着，一边分发着手中的点心。

就在这时。

他无意间看到，有一道身影站在不远处，正无比认真的看向这边。

“好了小家伙们，今天就到这里了，想吃好的明天再来！”

“哼！谁要是再想偷老夫的银子，让老夫抓到可就没这么好过了！”

“谢谢爷爷……您最好了！”那些穿着破烂衣服，满脸脏兮兮的孩子们，哈哈大笑着转身跑开了。

亲眼看着他们消失在巷口，司徒玄这才头也不回的开口道，“怎么感觉情绪不太对？”

“是户部太累了，还是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

“如果愿意的话，也可以跟我这个老头子讲一讲，说不定心里会好受些？”

赵瑞一步步走了过来，朝着他伸出了手，“我也想吃点心！”

“哈哈哈……”司徒玄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了起来。

一块点心出现在赵瑞手中，看起来粗糙却香气十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