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性格古怪的丞相！

京都北城。

西北角一处不起眼的院子外，一位头发花白，满脸皱纹，却精神气十足的老者，正被十几个孩童围着。

每个孩子的脸上，无不洋溢着笑容，他们伸着手做讨要状，嘴里说着能想到的所有好话。

“好了好了……”

“今日不能再给银子了，有另外的好东西给你们！”老者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包裹，冲着孩子们晃晃。

瞬间。

所有孩童的目光，都被那个包裹吸引了，距离他最近的一个孩子，无比好奇的问道，“老爷爷，这里面是什么好东西？”

“蜜糖！”

“蜜糖？那是什么东西？”那孩子满脸疑惑，其他人同样听不懂。

生活在这里的孩子，别说蜜糖什么味道，听都没听说过。

“蜜糖就是一种很好吃的东西，放在嘴里有甜味，久久不散，谁愿意先来尝尝？”老人挥了挥手中的包裹。

“我……”

“我来……让我来吧！”

孩子们争先恐后的伸手，先不管味道怎么样，有好吃的怎么能错过？

“别急别急……每个人都有份！”老人将包裹打开，里面全是大小不一的块状蜜糖。

他小心翼翼的分给每个孩子，看着他们欢呼跳跃，又快速跑开，苍老的脸上满是笑容。

整理剩下的糖果之时，他突然间发现，挂在腰间的钱袋子不见了。

左右看了看，最终忍不住摇头道，“这些小崽子……”

“老丞相这样可不好，惯坏了他们，今后恐怕会惹祸。”

听到这平静的声音，司徒玄抬头一看，发现赵瑞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正面带微笑的看着自己。

“哈哈哈……”他将剩下的糖果放进怀中，摆了摆手道。

“这些小崽子的本性不坏，就是穷怕了，拿回去也是补贴家用。”

解释到这里，他似乎怕赵瑞不明白，继续补充道，“老夫派人查过，这些小崽子没有任何不干净的行为。”

“对待其他人也非常好，就是跟老夫亲近喜欢胡闹。”

赵瑞：“……”

对此他也不好说什么，早就听说老丞相性格古怪，行事作风与常人不同，今日算是见到了。

其实。

就连司徒玄在这里的消息，都是他费尽周折才得到的。

谁又能想到。

在朝廷中拥有绝对地位，资历高深的三朝元老，居然跑到京城中最偏僻，最穷的位置上来住。

就连找到这里，赵瑞都费了一番周折！

“老夫本来以为，你还会过段时间才来，现在确实有些早了……”司徒玄带着温和的笑容，拉着赵瑞往旁边的院子走去。

此时的他，像是一个普通的老者，满心欢喜接待自己的客人。

赵瑞特别喜欢这种感觉……

没有费尽心机的算计，唯有坦诚相待，哪怕只有很短的时间，至少也有过真实的一面。

或许。

只有像司徒玄这样经历过所有，看破了世间诸事后，才能拥有这样的状态吧？

走进那处小院中，周围的设施非常简略，就只有一个石桌，旁边摆放着几块石头当做凳子。

旁边种着简单的花草，没有经过调整，一看就知道，当初在种植的时候，就是随手抛下便没有再管了。

“老夫这里没有什么复杂的规矩，一切随意就好！”司徒玄亲自端着茶壶和茶碗，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

同时招呼着赵瑞千万不要动，以免碰到了手中的木盘。

直到放在石桌上，他才松了口气，亲自为赵瑞倒了一杯。

“老丞相，您这里连个仆人都没有？”赵瑞神色中满是意外。

住在这个位置已经够离谱了，府中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以他的身份，真的没问题？

就算司徒玄本身不想让人伺候，那安全问题怎么保障？

“用不上……”司徒玄摆了摆手，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吐出口气这才继续说道。

“没必要想那么多，皇帝陛下既然能让老夫住在这里，安全问题还用考虑吗？”

“当然了，老夫在这里住得既安心又安全，陛下才能高枕无忧！”

赵瑞默然……

他发现自己在司徒玄面前，宛若一个没见过世面的新人。

“老丞相所言极是，是在下疏忽了！”赵瑞低声道。

“哎呀，在这里不必拘谨……”司徒玄连连摆手。

“如果都住到这里来，还是摆脱不了那一套，老夫岂不是白白浪费了力气？”

“有任何话都可以随心所欲的说，这里就咱们两人，还需要掩饰给谁看？”

看到赵瑞保持了沉默，司徒玄暗叹了一声，主动转移了话题，“既然你到了这里，说明遇到了难题……”

“是不是突然发现，户部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并不是把账算清楚了，问题就能解决，老夫说的没错吧？”

赵瑞点头道，“老丞相英明，在下确实想得太简单了！”

“知道前几任都怎么做的吗？”

“请您赐教……”

“账分很多种，有的能够算清楚，有的到死都算不明白，更难的是，这两者经常相互交错。”

“比如说你今天来找到的老夫，希望得到些过来人的经验之谈，那在你我之间的账本上，是不是就多了一笔？”

“这里多了一笔，那么与之相对应的，在某个地方就应该少一笔，这便是户部那些烂账的由来。”

司徒玄用最通俗易懂的方式，为他详细解释起来。

说完这番话，他还刻意等待了片刻，这才继续，“老夫知道，你的心里可能会想，这算什么新鲜事？”

“欠了人情，就要在其他方面还回去，礼尚往来不都这样吗？你要是这样想，那就大错特错了！”

“仔细想想……户部那些烂账，真是人情世故能解释得了？有多少是迫不得已，又有多少是竭力想促成！”

“其实说了这么多道理，逻辑，归根结底就一句话，这世间最重要的不是事……而是人！”

“你现在所有的疑问，不解，全都能在这上面找到答案。”

滚烫的水冲入茶杯中，茶叶翻滚，香气四溢，司徒玄认真重复着每一个步骤，一丝不苟的做着。

时不时看看沉思中的赵瑞，目中闪烁精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