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城里套路深

皇城根儿下。

一辆马车缓缓前行。

秦婉儿撩开侧帘，神色担忧：“你真的打算这么做吗？太后娘娘真的会答应吗？”

“我想试试。”

陈楚楚面露哀伤，长长的叹了口气：“我也不清楚太后娘娘会不会答应，若是真的答应，赵瑞就不必为了一个应允忙得焦头烂额了。”

“……”

秦婉儿跟着叹息，轻轻搂住陈楚楚的肩。

自从打算造盐，赵瑞白天脚不沾地，晚上夜夜不睡，就算是个外人知道也会心疼，何况这还是她们的相公。

今日，又是这样。

“这边走，那边出事了，不要过去！”

突然，马车停下，外面传来士兵的呵斥声。

马夫连忙调转马头：“是，小人这就走！”

“等等。”

正这时，秦婉儿撩开侧帘，拧眉道：“那边不是兵部吗？”

今天赵瑞走的时候，说的就是去兵部啊，难道是他在兵部出事了？

一念及此，秦婉儿拉过陈楚楚：“你去问问看，是什么事。”

陈楚楚当即钻出车厢，掏出腰牌：“本宫便是晋阳公主，入京面见太后。”

“参见公主殿下！”

两名拦路的士兵忙跪拜在地。

“那边出了什么事？”

“是兵部出了事，好像与忠勇侯有关，说起了以前的往事，还惊动了不少人，现在六部都有人过去。”

“之前的忠勇侯世子？”

话音未落，陈楚楚面色一变，见到士兵点头，慌忙催促马夫：“快去看看！”

“真的是赵瑞！？到底怎么了？”

“不清楚，闹得挺大。”

听到秦婉儿的询问，陈楚楚紧张的捏着拳头，颤声道：“他不会是被逼无奈，去，去找兵部要他父兄吧！那，那该如何是好。”

……

“这就是所谓的世子爷？”

“不是，他现在就是忠勇侯，父兄八人战死沙场，忠勇侯府上下无一不是好汉！除了他。”

“那他这是干啥呢？耍无赖？图什么啊！”

兵部正门，上朝退朝的官员及太监宫女都围在门口，也顾不上别人驱赶，只想着看看这一场好戏。

堂堂忠勇侯，脑袋卡在门槛上。

冯仁义站在一旁，面色铁青，既不敢上手强行驱赶，又不能转身离开。

“你真不怕丢脸？”

眼看人越来越多，冯仁义都觉得脸红，再次出声询问。

赵瑞白了他一眼，扭动身子，换个方向继续闭着眼不言语。

“让开！”

正这时，人群后方传来陈楚楚的低喝：“都是没事人吗？看什么热闹！忠勇侯何在！？”

一声斥责，人群分列两旁，慌忙跪拜在地：“参见晋阳公主！”

“本宫听闻忠勇侯在兵部……”

陈楚楚往前迈步，话还没说完，秦婉儿便拉了拉她的手，等她顺着秦婉儿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张俏脸瞬间拧到了一起。

“他……干什么呢。”

“他……”

两人相视一眼，同时愣在原地。

“公主殿下，忠勇侯此番来到兵部……”

冯仁义拱手上前，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我是来要账的，反正不给钱我就不走！”

赵瑞坐起身子，乐呵呵的看着陈楚楚：“你们俩怎么来了？”

“我不认识他，你们继续。” 

下一刻，陈楚楚想都没想，果断摇了摇头，转身就走。

秦婉儿亦是两手捂着脸：“你们认错人了，我们不认识他。”

紧跟着，两个小妮子一溜烟没了踪影。

赵瑞也是愣了一下，嘴角微微抽搐：“好家伙，这太不讲义气了吧！”

“不过没事儿！反正今天我这个钱是要定了。”

咯吱，咯吱。

冯仁义紧紧的攥着拳头，指尖都已经捏的发青，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你！你可是忠勇侯，你还是公主殿下的……”

“起来！”

话还没说完，一道黑影冲出人群，伸出大手将赵瑞从地上提了起来。

“将，将军！”

看清来者是谁，冯仁义面色一沉，慌忙后退两步拱手抱拳。

“你，你怎么也来了？”

赵瑞露出尴尬的笑容，双手抓着对方的手腕，用力的挣脱两下，可惜力道没有对方大。

“这就是你帮我要的钱？”

秦九昭鼻翼微微扩张，怒火都快化作实质，几乎要从眼眶中喷出来：“你不要脸，婉儿还要脸呢！”

“不是，要钱这种事，你要是不这样的话，他们不会拿钱的！”

“他们现在给钱了吗？”

“没有，不过你等我再坚持一会儿，我一定可以！”

听到这话，秦九昭后槽牙都快咬碎了，可回头看了一眼周围围观的人，只好轻轻的将赵瑞放在地上，一字一句的说道：“这些都是流程以内的钱，就算是要钱，有方法也不该是你这样！”

“还是将军识得大体。”

眼见如此，冯仁义冷笑一声，低声说道：“所有的银子都该有个数目，也都该按照该有的流程走。”

秦九昭眯起双眸，瞪了一眼冯仁义，推了一把赵瑞：“走！”

和兵部打交道的这些年，他太清楚这些人的性格了，跟他们在这里扯这些，完全是浪费时间！

“不走。”

可他要走，赵瑞却死活不愿意离开，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冯仁义的胳膊，接着便是一个猴子抱树，扯着嗓子喊道：“有本事把我跟他一起带走，否则的话，今天谁也别想赶我走。”

“你！我不需要你帮我要银子了。”

“是他们欠的钱，又不是你欠的钱，你怕什么？”

“赵瑞，你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我搞得很清楚，反正他们不给钱，我是绝对不会离开的！大舅哥，你就看着吧。”

赵瑞说着话，右手直接揣进了冯仁义的怀里，也不管冯仁义的脸色有多黑，高声喊道：“我已经开始丢脸了，我还怕多丢这一会儿吗？”

“赵瑞！”

秦九昭一声怒吼，忽然愣在原地。

在他的怒吼声中，还有一个人也在吼叫。

几人回头看去，只见兵部尚书韩立脸色铁青，两眼直勾勾地盯着秦九昭：“好啊！秦将军果然是好心思啊，站在兵部大门的门口指桑骂槐，说什么忠勇侯丢人现眼，你想说什么？”

秦九昭抬手指着自己，一脸莫名其妙：“我指桑骂槐？”

“所有的银子都在算账之中，并不是我们不愿意给，而是规矩就是如此！”

韩立神情愤怒，抬手一指下人：“去把所有的账目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