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流氓拜山

在世修禅师这儿呆了三天，请教的那些敏感问题倒是其次，让我受益最大的是如何甄别占据主流的不理智群体。

简单概括，就是那些你想讲道理盘逻辑，他们直接开启谩骂诅咒模式，并用自己百度来的知识嘲讽你没文化的人。遇到这样的人直接选择远离，因为根本无法沟通，只会浪费时间破坏心态。

他们类似于现实中的垃圾人，可垃圾人倒空了垃圾都会冷静一段时间。这些网络垃圾人不会，他们已经将倒垃圾当做了擅长且精通的交流方式，这确实是让常人闭嘴，让真理潜水的好办法。吹捧的话题下鲜有反驳言论，谩骂的帖子里无人劝阻调和，就是这种病态现象的具体体现。

世修禅师苦于我佛普度众生，却难度赛博煞笔，这都快成了他修行中的魔障了。为了维护稳定的佛性，他也只能选择对这类群体视而不见，主动远离。

第四天～

“随便聊聊呗，这又不是什么敏感话题。”

“阿弥陀佛，国产人工智能不正面回答政治问题到底还算不算智能这种话题，贫僧属实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这样，陈施主再想问贫僧什么问题之前，你可以先用手机问问人工智能，凡是它们不愿正面回答，只肯拐歪抹角给个模棱两可的折中说法的，那贫僧也没法回答。”

我无趣道：“切，那还问啥了。现在的人工智能给我的感觉就像是高等院校里的老学究。学富五车见识广博是真的，无论问什么问题，他在回答的同时还能作出一通爹味儿十足的推导分析。可一旦涉及特殊话题，就会敏感的回避，就好像正面回答就会影响到他进步一样。”

“陈施主的这个总结非常到位，实际上不止影响进步，什么实话都说，甚至会影响到生存。AI如此，贫僧也一样。”

后续两个小时，我俩陷入了百无聊赖，大眼瞪小眼儿的状态中。

期间我也尝试过聊些别的话题，可这几天敏感话题聊多了，普通话题根本提不起劲头。连世修禅师自己聊起来都有气无力的。

正合计着要不要稍微提高点儿敏感度呢，世修禅师手机响了起来，铃声特别好听，是个充满了佛性，仙气十足的BGM。

我刚要称赞这个铃声选得好，结果里面就有个广式口音唱起了rap：“来财来财来财，老天保佑金山银山前路有......”

世修禅师不好意思的解释说版本下错了。

电话是前台打来的，说博物馆来了几个身份可疑的客人。

世修禅师问可疑在什么地方，前台说那些人在电梯里抽烟。

商场电梯里抽烟，不是弱智就是流氓。考虑到开发区荒凉成这个样儿，弱智一般不往这边来，那就只能是流氓了。

而在这个时候能往博物馆跑的流氓，九成九是哈尔滨浩瀚资本的人。

我并不奇怪他们的到来，甚至早有所料。可我没想到他们第一站就找到了般若文化，他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仔细一想，原因也不复杂。当初十殿在东北寻求合作，一共有三家准备进军朝南处置行业的组织实力进入初选，除了那个辽宁的中医药公司，另外两家就是浩瀚资本和般若寺。

当时浩瀚资本将我们反向淘汰，般若寺则成为了最终合作方。

浩瀚资本的人应该是出于某种目的，先过来跟般若寺打招呼的。

我将自己的猜想跟世修禅师说了一下，他也认为是这个道理。

对此我主动表态道：“禅师千万不要因为十殿的事情跟浩瀚资本交恶，我来您这里并非是想在关键时刻请您出手相助，只为避免被暗算偷袭。我们和浩瀚资本这次冲突的本质是行业竞争，这种事情必须正面对决才能分出胜负，您要是插手了，事情反而会变得更复杂。”

世修禅师释怀道：“陈施主能想到这个层面，实属难得。但若有必要，般若寺作为十殿的合作伙伴，对你们的困境绝不会袖手旁观。”

“现在说什么都还为时尚早，怎么样？我陪着禅师去会会他们？”

世修禅师无所谓的合十道：“悉听尊便。”

我俩从办公室出来，下了半层就是般若佛教文化博物馆的正馆所在。

从内部通道来到前台，这里果然有两个流里流气的家伙，正在跟迎宾的俗家女弟子骂骂咧咧。

“就特么抽了怎么着，跟你有什么关系，臭打工的多管闲事，再废话弄死你！”

“显着你了，一个月两三千块的服务员，敢特么管老子抽烟。”

面对两个流氓的谩骂，那女弟子保持着谦逊礼让，依旧端着烟灰缸客气的提醒着：“博物馆内禁止吸烟，请二位配合。”

俩流氓还想再骂，世修禅师长宣佛号走了过来。

看到一身出家人打扮的世修禅师，俩流氓猜出了他的身份，粗鄙本性有所收敛，叼着烟合十拜了拜：“大师好，我们是专门来拜山的。”

其中一人说着对另一人甩了下头，另一人马上去扫了前台摆放的购票二维码。

那人斜眼吊跑的摆弄了一阵，嚣张道：“500张门票下单了嗷，我们是来找十殿陈首灵的，知道你们关系好，识相的就躲远了点儿。我们老板家里有老人信你们这个，不想起冲突，可你们也别不识抬举。”

领头的责备他：“滚犊子，没大没小，怎么跟大师说话呢。大师别生气嗷，其实他说的也没毛病，我们就是这个意思。”

世修禅师逆来顺受：“阿弥陀佛，二位施主的心意贫僧已然知晓，也无意徒增业障。二位请自便。”

俩人走完拜山的流程，刚要离开，我叫住了他们。

“等会儿的，你们来了几个人啊？”

流氓能有什么脑子，随口就说：“10好几个呢。”

“都住哪了？”

“开车来的，今晚办完事儿就走。”

“去哪办事儿啊？”

“他们买了栋楼，晚上杀过去全给干了！”

“哦，行，那你们忙吧。”

二人合计了半天才品出不对味儿来，瞪眼问我：“你特么是干啥的？问题这么多呢。诶我瞅你怎么有点儿眼熟。”

我忍不住笑道：“临出门儿之前，没人告诉你们陈首灵长什么样儿吗？”

经我提醒，二人才连忙拿出手机翻看，片刻后惊呼道：“你就是陈首灵！个人征信信息上没戴墨镜，差点没认出来。”

都说大数据不可靠会泄露个人隐私，今天我才意识到，官方保存的信息该泄露一样泄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