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小范围会议

哈尔滨近期出了一则民间传闻，说是当地要新建一个全东北最大的洗浴中心。这个传闻的来源是有人看到了有大型运输车辆，在某商圈儿附近运输一根3米多长大铁管子。

不明真相的老百姓就分析这根儿大铁管子是干嘛用的，有的说是地下排水系统，可地下排水不可能就这么一根儿。3米长才排多远，费那个劲不如多走3米。

还有人分析这是哪个公园的滑梯。

3米长的滑梯？拜托，这里是东北啊，是东北哈尔滨啊。在这个一切娱乐设施都以大、以高、以长而文明的地区，稍微有点儿名气的滑梯都四五百米起步，3米的什么意思？安在月子中心给新生儿准备的吗？

最后排除掉所有不可能的答案，只有一个结果最符合实际，给洗浴中心当烟囱。洗浴中心不让自己烧水，只有那些有头有脸有钱有势的老板可以打通关系后偷偷私设锅炉房。有锅炉房就得有烟囱排烟，烟囱建得太高容易被老百姓发现举报，到时候有关部门还得去处理举报问题的老百姓，怪麻烦的。那就只能将烟囱降低，3米多高正好，不影响排烟，还不容易被群众发现。真遇到上面来检查了，这种金属烟囱也能随时拆卸隐藏，是个非常聪明的应对策略。

还有一个关键点，据说这根儿烟囱是从浩瀚资本下属的公司附近拉出来的，那个黑道背景的公司最近一直都在跟本地同行内卷洗浴市场。综合所有因素，大烟囱的猜想成为了老百姓眼中的事实。

现在的人都太喜欢阴谋论了，捕风捉影四处抹黑。其实那大烟囱就是浩瀚典当行的卷帘门。当时典当行的那些流氓被白良等人干倒在地，可由于他们都处于某种超自然变异状态，一旦被人民群众目睹，就会造成超自然泄密事件。为了降低不良影响，我要求张可达用卷帘门把那些人揉吧揉吧捏吧捏吧，卷寿司一样用卷帘门一股脑的给卷了起来。

之后我向超管处主任亚克西报案，说明了有人在闹市区使用超自然力量，已经被我们制服的情况。亚克西马上就安排人员到现场接应，借助卷帘门的掩护，把涉事人员带离了现场。于是就有了民间的那些不靠谱，却足以让亚克西松一口气的传言。

哈尔滨索菲亚大教堂内，这是我半年内第二次来哈尔滨了，上次是因为执行任务，这次是受超管处亚克西主任邀请，前来参加一场超自然管控会议。

会议地点就安排在索菲亚大教堂。

我被允许携带一人参会，我就让白嗒嗒以秘书的身份跟来了。这是一次难得的，参与观摩内地超自然事物管理机构办公的机会，可以近距离接触了解相关领导态度喜恶，白嗒嗒对这次安排非常重视。

可到了开会的时候我俩才发现，这场会并不是想象中各级领导齐聚，广泛讨论研究相关工作的大会。除了我俩之后，就只有亚克西一人出席。

这说明会议级别更低？不，正相反，能被主管领导以会议的名义小范围单独约见，这恰恰是最高级别的礼遇和重视。

我们在教堂中一个并不算宽敞的房间内见到了亚克西，他依旧留着标志性山羊八字胡。

我知道亚克西是新疆人，也知道他这个特色的胡子造型符合新疆的传统装束。可在他干练精明的气质下，这种本应体现睿智诚恳的胡子造型，却透露出V字仇杀队主角的那种危险信息和致命信号。

我认为这是他正处级职务副厅级待遇身份带来的压迫感，身为普通老百姓，我一贯对这种气场异常敏感。

亚克西很随意的游走于房间各处，先用火机点燃一支蜡烛，再端着蜡烛将其他位置上的几个古典烛台逐一点亮。

一边点蜡他一边低声道：“陈总有没有幻想过，在100年前，人民群众还普遍住着土窑泥屋，甚至在战乱当中无片瓦遮身的时候，突然有索菲亚大教堂这样的一栋充满了宗教美感的建筑物横空出世，就这么出现在了愚钝的人民眼前。它所带来的震撼和征服感会是多么的强大。”

我平静的回应：“确实有过，所谓游览古迹，追忆千秋。我每到一个著名的景点，都会忍不住去幻想此情此景在当初那个年代，会是怎样的画面。而宗教建筑在任何历史时期都是集艺术和工艺的巅峰代表，在那个年代，这里的老百姓看到索菲亚大教堂，一定会毫不怀疑的坚信，只有神仙上帝才能住在这里面。”

亚克西微笑：“是啊，可他们却不知道，住在这个屋子里的的主教，其实也是一个普通人罢了。他们眼中上帝的使者，实际上却要被官僚军阀所差遣，连传教的自由都没有。”

我正品味着亚克西这话里是否另有深意的时候，他已经坐到了我面前，隔着一张小木桌对我和白嗒嗒客气道：“现在是景区开放时间，楼下全是游客，我们只能借用这个不对外开放的小屋子了。电灯太亮会引起注意，就用蜡烛将就一下吧。”

我对白嗒嗒解释道：“你还不知道吧，内地有规定，即便是官方组织的涉及超自然方面的工作会议，必须得在这种有超自然背景的场所才能举行。上次处理地宗的案件，所有会议就都是在他们的地盘上召开的。可见对超自然保密工作的重视程度有多高。”

白嗒嗒表示理解：“香港在政策上其实一直都有紧跟大陆，那边很多超自然管理法令也都大同小异的。”

香港人在经济文化上，面对内地人永远都有优越感。唯独在政策和政治观点上，他们是真不敢乱讲话。

大家随便聊了聊，话里话外都含蓄的表达了一些态度心意。

亚克西将今天这场小范围会议的议题挑明：“最近这段时间，陈总和十殿超难公司，对我们超管处的工作给予了极大的支持。无论是上海那个阴阳师，还是这一次的带有涉恶性质的超自然泄密事件，你能交给我们来处理，这确实是一个非常明智的决定。让我和我的同僚们，在上级领导那里有了很好的交代。”

我点头：“支持您的工作，是我们应该做的。”

“是啊，我本人非常感谢你的支持。在管理就是服务的理念下，我也非常愿意对十殿给予具有实际意义的帮助。可现在有一些情况，希望陈总能够体谅。”

“主任指的是什么？”

“浩瀚资本。明人不说暗话，通过这次泄密事件，我尝试向浩瀚资本追责。却因此受到了上级的施压。领导们认为，浩瀚资本对你们十殿所做的事情，属于是正常的行业竞争，是能够迫使你们锐意革新拼搏进取的正能量行为。所以即便我想帮你们处理浩瀚资本，现在也很难下重手了。”

我无所谓道：“主任您是不是误会了，我绝对没有请您去帮我们出头的意思。”

“我知道，我所做的是投桃报李的个人行为。今天真正想告诉你的是，浩瀚资本的背后有更高级别领导的支持，我没办法对他们进行太重的处罚。所以通过这次的事件，他们非但不会服软，还会更加变本加厉的对你们展开恶性竞争，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您不就是超自然管理领域的一把手吗？怎么还有级别更高的呢。”

“在超自然领域内，我确实是最高级别的领导。可在体制内，比我级别高的领导数不胜数。各行各业都一样，想介入管理的领导不需要责权对口，只要级别够高就行。反正你们的事儿我是不敢吱声了，我还想进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