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变态

没收地宗法宝器物的话不是我说的，确实是亚克西的原话。这就表示即便不执行，在法律上也是说得通的。

按照这个逻辑，别说法宝器物了，锅碗瓢盆他们都留不下来。

当然白良说的祖宗牌位骨灰盒就夸张了，关键那玩意不值钱，领导不稀罕......

明白人都能听出来，我这么说是为了给地宗施压。地宗的人也不是傻子，他们多少也能领会。

在我表态之后，地宗高层表现不一。慌乱者有之，愤怒者有之，委屈不平者亦有之。

其中一把手宗主谢司和二把手首席长老刘幕，属于兼具慌乱和委屈的。

谢司起身对我拱手道：“上差，在下已经非常配合执法了，在拿到风险告知书后立刻召开长老会，商定绝不与熊氏父子为伍。会议抄录都有记载，上差一行是查看过的。如今为何还要重责于地宗，在下实是难以接受。”

首席长老刘幕几百岁的人了，侧身委屈，鼻子红红的：“压根儿就和我们没关系的事儿，熊奇早就以大不敬之罪开格出门了。熊柳风一意孤行，违反门宗决策自行与上差为敌，我们也立刻开格了他的碟谱名分。现在他二人恶贯满盈，与我等何干？上差这样处置，我们不服！”

白良斜眼吊炮：“你不服？你有什么资本不服？！”

“我是说我...不舒服！”

我哼了一声，小小的动静，就压过了所有声音。我们的人不说话了，对方则是连气儿都不敢喘。

我先向芬妮示意了一下，她将全新制作的PPT播放出来。

对照着PPT内容，我慢条斯理说道：“熊氏父子已经被送去昆仑山脉超自然监狱了，一并送去的还有代号为皇后的前地宗外门弟子许星云。他们三个对于自己的罪行和犯罪动机，都有所交代。据交代内容来看，你们认定地宗与之无关的说法，根本站不住脚。”

我用无线鼠标圈注出PPT一张展现王者级灵兽状态的图片，说明道：“这些图片都来自涉案人员的手机，是灵兽在自然之主联盟中的日常生活状态。不难看出，它们十分安逸，享受着远超灵兽，甚至人类的物资待遇和情绪价值。起初我以为这是一种病态，是自然之主联盟扭曲的观念造成的怪相。可在了解真相后我却发现，是我误会了，他们的病态心理是真，但初衷却并非来自对灵兽的崇拜，更不是对人类的仇恨。而是对你们，对地宗所带来心灵伤害的自我补救。”

我说得不是很直白，但随着PPT图片的切换，谢司等人立刻就明白了我的意思。

后面的一系列图片中，画风与前面的呈极端反转。

图片的主角依旧是超自然生物，比王者级灵兽层次更高的生物——地宗神兽。

它们与灵兽的区别在于体表都带有具象化的元素痕迹，比如缠绕在肩颈处的火元素缎带，比如悬浮在头顶的冰元素冠冕，还有伴生的元素羽翼或圣光等等。在专业领域，这就是评定神兽的标准之一。相比之下，王者级的灵兽无论从智商还是超自然能力方面，都不足以实现这种外在表现。

可这些层次更高的神兽，却遭受着惨无人道的对待。

潮湿阴暗且拥挤的环境中，它们被特制的法器束缚捆绑，长期处于囚禁状态，如同无期囚徒一般。

我强压着怒火，尽量以平稳的语气说道：“这些照片也都来自涉案人员的手机，以及一些故意留存的存储设备。里面的内容你们肯定都很熟悉了，这就是地宗对待神兽的标准，将它们当成囚犯一样囚禁，当成奴隶一样驯化虐待......”

“上差~”谢司急于辩解，不惜冒险打断我：“不是我们有意虐待神兽，实在是大环境不好，我们自己的生活起居条件都很恶劣。您都看到了，我们整个门宗，就只能在园区的这处景观建筑里生活。地上地下全算上，才一千多平米。300多人啊，平均下来每人不到4平米的空间。哪还有那么好的条件留给神兽。”

我等他说完才逐一反驳：“首先你别哭穷叫屈，这个景观建筑作为你们的门宗主殿，使用面积是1500平米。作为一个300人门宗的活动场地，已经足够了。你们还另有居住所用的宿舍区，以及专门划出的室外活动场所，加起来面积超过4000平米。在一个省会级城市的城区位置，这样的空间已经非常充裕了。另外说你们虐待神兽，也不光是在日常起居条件上，咱们接着往下看。”

PTT下一页，是一个自动播放的短视频。

一上来就先是一阵凄厉的惨叫声传出，接着有戏虐的笑声夹杂，并伴随鞭打撞击的声音。

视频是偷拍的，底角有时间显示，那是10多年前的一个日期。

画面起初朝向地面，模糊不清，10几秒后才在轻微的调整中，拍清了现场的情况。

一个类似地窖的场景中，数名赤膊的修仙者，正以不同的法器，对一只神兽进行虐打。

鞭子、铁棒、钉锤，触目惊心让人恐惧的法器，不顾后果的招呼在那只半狮半虎，背生三对雾状翅膀的神兽身上。

神兽颈部拴着铁链，脚下也有不知属性的绳索限制。录像中它已经被打得浑身浴血，多处白骨破肉而出。可它兀自挣扎咆哮，不肯屈服。

围攻神兽的修仙者兴奋到近乎癫狂，一面虐打一面发出坐下、趴下、噤声等口令。还相互说笑调侃，将虐打神兽当成了娱乐玩耍。

“这就是传说中敬畏自然崇拜动物的地宗，这就是你们降伏神兽的手段吗？”

面对我严厉的质问，还有我身边其他人的怒视。地宗高层都有心虚的表现。

首席长老刘幕妄图辩解：“驯兽熬鹰，古来有之。地宗的驯化手段亦效仿先人。神兽彪悍非寻常物种可比，吾等的手段，自然也要激进了一些。”

作为真正热爱大自然热爱动物的芬妮，忍无可忍的怒斥：“野蛮就是野蛮，找什么借口。驯兽手段激进可以说是认知的问题，全世界普遍存在。可你们笑什么？！以驯化的名义施虐，有那么高兴吗？！”

芬妮的话就是我们的心声。地宗的人就跟那些宣扬暴力驯服宠物的主播一样，情感感化也好，暴力降伏也罢，各有各的逻辑，谁也别说谁就是错的。

教育孩子一个道理，有的家长信奉交心共情，有的就信封棍棒底下出孝子。几千年了，谁也没法说谁就是对的。

可作为选择暴力的方法，目的性是不是得纯粹啊？一巴掌一撇子，是为了消除目标的反叛意识，改掉其恶习劣性。可施暴者却在过程中又是玩耍又是欢笑，还跟同伙互动玩梗。这不是变态是什么？

把动物打得满口嗜血，笑嘻嘻的说喂了火龙果。将宠物悬吊窒息，蹦蹦哒哒的说在放风筝。全程又是配乐又是扭捏作态。还有脸把这种暴力美化成科学驯养？

他们强就强在没把过程直播，要是再用这事儿去赚钱赚流量，就纯畜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