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绝望后的希望

让曾耀祖选择，不代表只需要作出选择。他不想做的判断和分析也必须得做完，不然他不会懂得选择的珍贵。

在给出按罪判刑和配合调查工作的选项之后，我又罗列出了他已经犯下的罪行。

全都是野猪王和野猪泛滥关联的案件和灾害，这些事儿还真就不是硬往他身上扣的，确实都是由自然之主联盟商定的策略，再经曾耀祖指使野猪王具体施行。

在罗列出的罪行中，有大量的视频、图片和新闻报道作为证据。

我逐一作出说明后，着重强调：“资料显示，野猪王这类妖怪，拥有着相当于人类4到6岁的智力水平。跟它们所拥有的超自然力量一样，都远超同类的极限。可这并不足以让它们成规模的与人类文明为敌。基于这个前提，在找到你之前，我们就料定这一切的背后都是人为指使的。”

“我选第二条，我配合调查，我愿意转为污点证人甚至卧底！”

“你先听我说完。在内蒙古的谈话中，你说出了自己的计划，也提到了自然之主联盟的存在。这些足以证实你的罪行。所以运作好了你还有得选，运作不好直接把你毙了都不过分。”

“我说了我选第二条，我真心的，我不想坐牢，更不想死啊。”

“不急不急，听我说完。现在你失去了野猪王，对于自然之主联盟来说，你已经失去了任何价值。即便这一次没有落网，作为自然之主联盟中毫无价值却知情的核心成员，他们一定会想尽办法将你剔除。我们有理由相信，自然之主联盟对现在的你来说，是致命的。”

“我的处境...这么恶劣吗？”

他这才开始形成正确的认知，在此之前他仅仅是想避重就轻，尽可能逃避严重的后果，并没有认真的考虑过自己的处境状况。那样的心态下，即便他配合调查工作，也一定会心存侥幸，甚至会产生不利于我们的心思。所以我才要不厌其烦的给他洗脑。

传销组织里就是这么做的，不能只用赚钱去吸引那些业务员，必须无时无刻让他们对自己的过往人生，对自己的亲人朋友保持敌意和警惕，甚至对自己保持强烈的怀疑。帮助他们建立起只有传销是他们唯一的出路，是唯一的救赎的坚定信念。

相同的套路，被我成功的用在了曾耀祖的身上。

一番半真半假的灌输洗脑之下，曾耀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选了。他只知道自己闯了滔天大祸，是个罪大恶极十恶不赦之人。他还因反人类的立场，无法得到任何宽恕和谅解。而作为可能被以同样罪行指控的自然之主联盟，也不允许他这个毫无价值却有可能出卖他们的知情者存在。所以对于曾耀祖来说，现在全世界都在与他为敌，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他的容身之地了。

“那我...选第一项吧，我愿意进监狱，那里的囚犯也都有罪恶在身，或许对我能包容一些。死刑其实也挺好，这种反人类罪行肯定不好公开的，将我秘密处决，也就不用担心遗臭万年了......”

这才是我想要的效果，这才是正确的选择。曾耀祖彻底绝望了，现在给他的机会，才会被他视若珍宝，才会用生命去珍惜。

“杀人不过头点地，对于一些你犯下的罪行来说，赎罪比伏法更合适。现在有一个让你赎罪的机会，甚至有得到宽恕的可能，你想听一听吗？”

曾耀祖已经暗淡的眼神再次有了些许光彩，苍白的嘴唇也恢复了一些血色：“我真的还有机会吗？”

“有啊，不然我在这说了半天，是开空头支票啊？”

曾耀祖激动的要站起来，被张可达从后面按住了。他又紧张又激动，先歉意的对张可达笑笑，又对我道：“领导您吩咐，只要是我能做的，我一定不遗余力。不为立功，只求赎罪。”

张可达和芬妮在另一边对我露出张嘴瞪眼的惊讶表情，他俩惊叹于我的洗脑手段，完全忘了自己当初是怎么跟我签下5万一年的卖身合同的。

完成了洗脑，后面的事情就好办了。

我将所有需要他交代问题，整理成了一份电子问卷，用平板电脑调出后交给他。

“这上面的问题需要你逐一作答，务必精准。尤其涉及到自然之主联盟的信息，知道什么写什么，详实是唯一要求。不知道的不要乱写，不要发挥想象，不要自以为是，不要臆想妄断。有想交代的事情却不在这上面怎么办？后面给你留了空间，500字以内，把不能确定但觉得可能性较高的，集中写在里面。不许超过字数，不要盲目表达，明白了吗？”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留下张可达盯着他答题，我们出来喝咖啡。

白良问：“状态被你引导得那么好，怎么不一鼓作气让他把知道的都吐出来呢？”

芬妮也不理解：“我也不明白，先作出那么多限制，让他想说都说不出来。”

我解释道：“他现在太激动太积极。你们可以想象这种心态，急于表现，急于立功，急于证明自己的价值。这种状态下如果不设限制，他很有可能会提供许多无关紧要、无法确定甚至是虚假的信息。到时候我们还得进行甄别排除，搞不好将虚假信息信以为真，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白良习以为常，芬妮则是学到了的表情。

对她和张可达白嗒嗒这类大学生来说，我所经历所掌握的生活常识和生存技能，是他们以前从没有机会接触的。即便跟着我能学到，也未必能学会。所以很多事情我只能跟他们解释原理，具体操作上还得自己来。

喝着咖啡等着曾耀祖答题，利用这点儿时间，芬妮查看了野猪王素材的邮寄情况。

超难公司提交的超自然素材不用寄到位于纽约的联超总部，那边儿不负责素材收集加工和二次分配。这些业务在每个洲都设有多个分部。我们国内没有，距离最近的一个分部在日本。

跟我们预计的时间差不多，在一个小时之前，野猪王素材已经被日本某工业园区签收了。再登陆联超官网查看我们的账户信息，提交超自然素材的赏金果然也进入到了认证环节，很快就能打款。

这笔钱再进来，公司的账上就有了30多万美金。可惜一分儿不敢动，白良算过了，韩姨的例假就在这两天儿，贷款骗局很快就会暴露，这点儿钱随时可能被用来平息韩姨的怒火。

所以只是不开工资还不足以保证公司的正常运营，一旦账户被贷款清空，下一步继续执行任务的经费都成了问题。

不过我已经想到了解决的办法。

喝着咖啡，我转头看向办公区正在认真答题的曾耀祖。

在传销组织，入行的第一天不仅要被洗脑，还会被掏空钱包。不知道他做好了心理准备没有，反正我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