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天子重要还是百姓重要

关羽刚想劝，潘凤猛地一拍桌子。

“铁牛，发什么神经，怎么跟皇叔说话的，喝点马尿，就开始撒泼打诨，胡言乱语，给我住手！”

潘凤呵斥李逵，李逵还有些不服气。

“咋了，俺说的有错了？这大耳贼，光想着他自己，想着他刘姓怎么样怎么样，他有能耐，自己去当啊，可大哥，你我都清楚，他没这本事，最后还不是被......”

李逵这是有种要泄露天机的意思，潘凤急忙开口。

“给我闭嘴，你要是再敢胡说，以后我决不允许你喝一滴酒。”

果然，这对李逵来说是最重的惩罚，他立即闭嘴，不敢在言语。

场面一度非常尴尬，李逵虽然蛮横，但是却彻底断了刘备拉拢潘凤的念想，而潘凤因为李逵这一闹，也彻底失去了拉拢刘备的可能性。

当然，其实从一开始，他就没有可能拉拢刘备为自己效力的。

刘备就算不是真龙，也是蛟龙，不可能屈居人下的。

呵斥完李逵，潘凤急忙看向刘备。

“皇叔，我这兄弟，就是个憨货，嘴上没个把门的，说话老是得罪人，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潘凤其实想让李逵跟刘备道歉，可是他很清楚，这李逵吃软不吃硬，你让他道歉，他绝对不会开口的。

所以潘凤干脆不提，自己赶紧道歉。

其实宴会进行到这个地步，已经没有继续待下去的必要了，刘备转身要走，潘凤急忙拉住。

“皇叔，好不容易见上一面，不要因为几句话，伤了和气，这样，咱们继续宴饮，不谈国事，只是叙旧，开怀畅饮如何？”

张飞其实没喝够，不想走，关羽更是不希望自己的大哥跟潘凤闹掰。

其实刘备也不想跟潘凤闹掰，目前为止，潘凤是他拯救大汉，最真实的希望。

两兄弟眼神挽留，刘备顿了顿，还是转身坐下了。

但是，他并没有听潘凤说的，只是开怀畅饮，而是继续问道。

“你不愿意效忠天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看，话一开口，就让刚想喝酒的大家都不由得皱起眉头，似乎没完没了了。

李逵一拍桌子。

“嘿，我说你，有完没完？你......”

李逵还想嘲讽，你这么有本事，为什么不去拉拢曹操，该不会是曹操不搭理你吧？

当然，潘凤及时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

潘凤直接吟了一首诗，让所有人都有些意外，刘备听着潘凤的诗，神情有些复杂，刘备也是心系百姓的，听到不免有些伤感，可是这似乎跟刚刚的话题完全扯不上边啊。

“潘将军，这是何意？”

“这是我在幽州跟袁绍交战的时候，看到的惨状，他们的粮草不够，就劫掠百姓，一个村子一个村子的屠杀。

百姓死的死跑的跑，千里之地，一片白茫茫。”

说话的时候，潘凤眼角含泪，他想到了那些被杀死的百姓，以及那个被战马踏断双腿，被秃鹫活著啄食，最终死在貂蝉怀里的幼儿。

刘备自然能感受到那种惨状，他心里很不舒服，可是依旧不明白潘凤到底想说什么。

他没有再问，而是直勾勾的看着潘凤，希望潘凤自己说出他的想法。

潘凤肯定要说的，既然自己的不愿意配合，成了刘备的心结，那自己就要跟他讲清楚，为什么不愿意配合。

“皇叔，你觉得天下，是谁的天下？”

刘备愣了一下，很想说自然是我刘姓的天下，可很明显潘凤这时候问这个问题绝对不是这个意思。

他愣愣的看着潘凤，没有回答？

潘凤也似乎并不需要他回答，继续问道。

“皇叔觉得，天下是天子的天下，还是百姓的天下？”

刘备似乎意识到潘凤想说什么呢，他叹了一口气。

“当然是天子的天下，国不可一日无君，没有君主，百姓必遭罹难！”

刘备似乎还在挣扎，潘凤并没有对他的话进行评价或者反驳，而是继续追问。

“那皇叔觉得，这天下是百姓重要，还是天子重要？”

刘备已经有些冒冷汗了，他总感觉非常的不舒服，可还是要硬着头皮回答。

“孟子曰：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自然是百姓更重要。”

刘备说完，潘凤笑了。

“既然如此，为何皇叔只看到天子蒙受苦难，为何看不到百姓呢？天子只是失去权力，百姓可是家破人亡，千里白骨啊！”

刘备不说话了，他爱百姓是真的，但是更爱刘姓也是真的，立场一开始就是注定的。

“我不在乎谁当天子，只要他能尽快结束战争，只要他能好好善待百姓，我就会帮他，不惜一切代价的帮他。”

潘凤一句话，刘备彻底没了脾气。

善待百姓？

这在乱世简直是个笑话，打仗是要征发兵卒的，你不会以为，那些百姓生下来就喜欢打仗吧？

而打仗是要吃粮食的，你不会以为，粮食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吧？

光是这两点，都是百姓在遭难，还怎么善待百姓？

潘凤是因为曹操屠城，才坚决不愿意跟曹操为伍。

而刘备倒是会为百姓着想，但也只是会，后来入蜀之后，一系列的政策，直百钱换五铢钱，基本就是强取豪夺了。

可能现在的刘备是真的为了百姓，毕竟他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真的当了主公之后，他考虑的就多了。

整个汉末三国，就没有一个主公能从始至终，善待百姓的，一个都没有。

潘凤也不是不愿意投靠刘备，可是他太过理想化了，他是为了复兴汉室这个前提在做事情，而潘凤又不姓刘，凭什么为了皇帝拼命？

在退回来说，刘备现在可以答应善待百姓，但是刘备却想都不敢想让潘凤为他效力。

他的身份太低微了，皇叔只是名誉，潘凤人家可是有兵，有猛将，还有名气的绝世名将。

刘备绝对不敢，也想都没想过让潘凤效忠于他。

那刚刚潘凤的话，就基本无法回答了。

“皇叔，还有什么想问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