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0章 风光大归

杨巨端起杯子喝了半杯，语气也没那么冷：“记着呢。”

黑鹰靠回沙发：“说真的，你以后要真进圈子，做事得更收着点了。京都那水，哪是临市能比的。”

“我知道。”杨巨点头，“但我这人，不是去讨生活的，是去了结一桩事。了了，我就回来。”

黑鹰看了他几秒，然后笑了笑：“你要真回来，到时候我专门给你开个酒楼，酒得你亲自熬，药也得你搭方，名字我都想好了——‘巨方堂’。”

杨巨被逗笑了：“你这是想让我给你打工？”

“那也比你在叶家受气强吧？”黑鹰咧着嘴，“你那脾气，不讨好。京都那些人，嘴上说是亲戚，心里早就拧着算盘了。”

杨巨没说话，只是把杯中酒喝干，起身朝他举了举杯：“那要真有那么一天，你记得替我出头。”

这顿饭一直吃到夜里十一点，两人最后喝得都有点飘，但神是清的。

“改天有时间常联系。”

杨巨把最后那杯酒一饮而尽，起身的时候动作利落。

黑鹰站起来，一只手撑着沙发，另一只手拿了瓶水递过去：“你这酒量，一晚上干了四五两老窖，脸都没红。”

“酒壮怂人胆，咱俩不怂，不用靠它。”杨巨咧嘴笑了下，接过水灌了一口，顺手拎起挂在椅背上的外套，“我该走了，店里那边明天一早还有事。”

“行，那我送送你，待会儿让老张把你送回去。”黑鹰也没多说，直接拍了拍裤腿站起来。

一路把人送到门口，夜风一吹，黑鹰那点醉意才有点上来。

他搓了把脸，声音低了几分：“你记住，哪天遇到事了，不管你在哪，打个电话，我立马带人过去。”

“你是叶家人，那是你命里该有的。但你要是兄弟，那就是我命里的贵人。”

杨巨把车门打开，回头看了他一眼：“你这人，就是会说话。”

“真不是说，是掏心窝的。”黑鹰拍了拍车顶，“快走吧，再晚点你那帮看店的小子估计得去街上贴寻人启事了。”

“放心，有黄毛在，最多贴错名。”

车门一关，杨巨坐上后座，司机老张启动引擎，一踩油门，车子像一头野兽一样咆哮着冲进夜里。

黑鹰站在原地，直到车尾灯彻底看不见了，才回身关门。

夜里十一点多，临市的步行街还有不少人，街灯亮着，店铺门口挂着节能灯条，远远看着像挂了一排小星星。

杨巨让老张把车停在自家药酒店门口，一下车就看见门口的店招灯亮着，店里竟然还有人影晃动。

“黄毛？”他喊了一声，边走边掏钥匙。

门一开，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个身影从旁边的服装店门口靠过来，声音软糯得发酥：“哎哟，我还以为你今晚不过来了呢。”

杨巨看了过去，果然是刘思瑶。

今天她穿了一件米白色针织长裙，头发随意披着，脚上踩着双凉拖，整个人懒洋洋的靠在门边，一脸戏谑地看着他。

“你怎么这么晚回来啊？”她歪着脑袋看他，“不会是去找哪个小姑娘约会去了吧？”

“找了，找了个大哥请我吃饭。”杨巨关上门锁，往柜台里走，“菜挺多的，还有炖羊排，酒也不赖，就是人啰嗦了点。”

“你居然没带点回来？”刘思瑶撇撇嘴，“这也太没良心了，邻居呢，最起码分点羊排给我也行啊。”

“要真带了，你就不怕长胖？”杨巨看她一眼，“那排骨炖得全是油，你这身材，吃了就穿不下衣服了。”

“哎呀你还观察得挺细，我这身材你都记住了？”刘思瑶挑眉。

“你天天站我店门口晃，我要是没看见，那才奇怪。”

刘思瑶咯咯一笑，抬腿往他店里走，一屁股坐到他柜台边：“你这人哪，就是嘴硬。”

她从杨巨柜台后头抽了张纸巾，给自己擦了擦手，靠着椅子坐下了，样子挺随意，可眼角余光一直没离开他。

杨巨走进店里，把柜台里的账本顺手翻了翻，见里面压着两张新订单，心里点了下头。

“京都那边，”刘思瑶忽然出声，语气不咸不淡地问了一句，“这次回去，是不是挺风光？”

杨巨手指在桌上敲了敲，没立刻接话，过了会儿才说道：“风光不风光，看站哪儿看。”

“从外人眼里看，我这趟回去，确实像是风光大归。可从我心里看，能过去一趟，就算打完了一场硬仗。”

刘思瑶偏头看着他：“那你现在是认下了他们？”

“还没。”杨巨低声说，“又不是非认不可。”

他把桌上的打火机转了一圈，继续说：“我奶奶病得重，我这回去，等于给她续了一口气。”

“至于其他人——谁真心，谁假意，我心里有数。”

“啧。”刘思瑶轻轻笑了一声，但那笑听着没平时那么俏皮，“那他们总该把你当个人物供起来了吧？”

“倒也没有。”杨巨伸了个懒腰，坐进椅子里，“大部分人都笑眯眯地说欢迎我回去，但背地里算盘打得啪啪响。”

“有的人甚至当面笑，转身就打听我什么时候走。”

“啧啧啧。”刘思瑶摇着头，“这就是有钱人的世界啊，一个个都拿人当工具看。”

“你知道我一开始为什么不想回去么？”杨巨忽然说，“就是不想掺这摊浑水。养我的是我爹，不是他们。要不是看在我奶奶身上，我早就回来了。”

刘思瑶看了他两秒，眼角的笑意退了一点，手指绕着纸巾边角拧了拧：“行吧，那你现在也总算叶家认可的叶家人了，身份不一样喽。”

嘴上是笑着的，可她眼里那点落寞却没藏住。

杨巨盯了她一眼，没说破，只是语气忽然柔了点：“你最近是不是事多？”

“怎么？”刘思瑶抬了抬下巴，“看我脸色不好？”

“脸色还行，就是眼神有点疲。你这几天是不是总觉得肩膀硬、脖子僵，早上起来头还发沉？”

刘思瑶一下愣住，盯着他看了几秒，才带着点惊讶说：“你怎么知道？”

“你现在站着的时候，总是不自觉往左歪点，说明右边肩颈肌肉紧张压迫神经了。”杨巨指了指她的肩膀，“刚刚你拿纸巾的动作也有点卡，说明你后背也有点牵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