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6章 打道回府

“你要是真心想调理，我可以给你开一整套方案，从针灸、熏蒸到药浴，一样不少，但前后得花上三个月时间。”

“你要是图省事，喝几副凉茶当解毒，那就别找我。”

老史沉默了，他不是那种容易被人说服的人，可听杨巨这番话，他是真信了。

不为别的，刚才杨巨按他背口那一下，他确实感到心口那股憋闷感像被抽走了一截，整个人轻快不少。

“你那地方……真能治？”他又问了一遍。

杨巨语气平静：“我不治假病，也不留假方，治不好我不会收你钱，但要治，就得按我说的来。”

老史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笑了一声，咧着嘴摇头：“成，兄弟，今天我认了。”

“到时候我真去找你，你可别嫌我烦。”

杨巨挑眉：“我治病讲缘分，你真来了，我自然接你；你要是不来，我也不会催。”

“话我就说到这，剩下的，看你自己。”

老史冲他竖了个大拇指。

“有脾气，我喜欢。”

他说完，拉开车门，招呼那几个正收东西的小弟：“装车，准备出发。”

黄毛还在那边磨蹭，蹲在地上摆弄收好的云梯，嘴里不情不愿：“不是说要往西南再探一探？这才刚到边缘你就想走？”

“再说了，这不是刚收了一笔大票？我还没热热手呢。”

“热你个头。”老史瞪了他一眼，“今天这事你以为没代价？我要是真出了事，你以为你能逃得掉？”

“赶紧装车，别废话。”

黄毛撇撇嘴，转身去了。

老史临上车前，又走到杨巨的车窗前。

“兄弟，真不跟我们一道往‘埋骨洼’走一趟？那地方你不是也挺感兴趣？”

杨巨靠着座椅，点了根烟，目光冷静地看着远处翻滚的沙丘：“我确实想去，但不是现在。”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动？”

“等我准备齐了，再来一趟。”

老史一听，没多问，只是点了点头：“行，你能来，咱们还能碰头；你要真不来了……那可能就得改天在别的地方碰面了。”

“沙漠大，但能走到这份上的人不多。”

杨巨嗯了一声，算是应了。

老史也没再拖，转身跳上车，打火、挂挡，车头一转，跟着第二辆车一道，在黄沙中重新驶向远方。

他们一走，沙漠边的营地立刻安静下来。

阳光依旧毒辣，风吹得砂砾拍打车门啪啪响，但少了人声嘈杂，那片荒凉倒像是忽然安稳了。

杨巨坐在驾驶座，抽完一根烟，把烟头弹出窗外，长舒了一口气。

他手指敲着方向盘，目光落在副驾驶上的那个黑色硬壳药材箱上。

箱子不大，但沉甸甸的，里头装着他这趟进沙漠的全部收获。

“龙涎芝、玄冥果，还有那一株火枫心……”他心里一一过了一遍。

基本上，该找的，都找齐了。

这趟沙漠行，从起初一个人孤身闯到沙海边缘，到后面跟盗墓队打交道、博命攀岩，几次差点折在这鬼地方，要说不辛苦，那是骗自己。

可只要想到他奶奶还在京都的床上躺着，靠着对他的希望续命，他就没资格喊累。

他没再犹豫，打火，挂挡，车头直接调了个方向，沿着原来的路线往回撤。

导航依旧没信号，但他早就记下了路线。

前头的沙丘已经开始变形，原本的车辙早被风吹得没了影，他只能凭着印象一点点往边界赶。

车在沙丘间颠簸，阳光炽烈，地面被晒得扭曲，热浪从远处涌上来，像海潮一样晃眼。

杨巨咬着牙握紧方向盘，全神贯注往前开。

车在沙丘间一路飞驰，轮胎碾过沙地留下一道弧形的辙痕，很快又被风沙抹平。

太阳挂在天边，火球一样的光直砸下来，照得整个车厢像个蒸笼。

杨巨把窗户开了一道缝，手搭在方向盘上，目光死死盯着前方那道快被沙埋掉的破旧指路桩。

这是他在地图上做过标记的位置，穿过去，就是距离补给站最近的一段直路，再往前走五公里，就能到达一个简易物资点。

那是他进沙漠前最后一顿吃饭、加水的地方，路虽远，却是他唯一的“落脚点”。

油箱还剩三分之一，水还有一点，但不够他穿过回程的无人区，得再补一次。

他打了个哈欠，掏出水壶灌了两口，忍不住摸了摸身边那个药材箱。

“还好你们没在半路上折了。”

一路硬扛着，身体早已透支，但他的神经一刻都没松。

他可不想因为走错一步，把命和希望都栽在这片鬼地方。

车轮终于踩上那条碎石土路，前方那间被风沙裹得只剩个铁皮棚的补给站出现在视线里。

门口挂着的破布条还在晃，说明有人。

他把车停在门口，刚推开车门，一股滚烫的热风就裹着沙子扑了过来。

杨巨眯起眼，低头冲进小屋。

屋里很暗，只有角落那盏老旧的吊灯在闪，吧台后坐着个穿着大褂的中年男人，正在翻杂志。

“加满。”杨巨把卡拍在桌上，“水、油，还有方便面和能量棒，各来两份。”

老板抬头扫了他一眼，“又是你啊，上回不是说不回来了吗？”

“命还在，事没完。”杨巨顺手抽了根凳子坐下，浑身汗湿，手臂都是晒痕。

老板笑了一声，站起来去备货，边走边说：“最近这片风怪得很，刚才广播预报说傍晚前后可能有沙尘暴，要是赶路得抓紧点。”

“能走就走，不能走我也不会撞进去。”杨巨把烟点上，靠着椅子抽了一口。

不到十分钟，补给都装好了。

他把车头对准西北方向准备出发，刚一启动车子，抬头看天色，脸一下沉了下来。

变天了，天边那道沙线越来越厚，颜色像是烂泥搅成的灰，风也开始飙，刚才还是热风，现在已带着呜呜的劲。

杨巨推开车门站出来，抬头看着西边的云头，心里有了判断。

“得，又来了。”

他不是第一次碰沙尘暴，这鬼东西来得快走得慢，一旦卷进去，别说车，连人都能被活埋。

他立刻掉头，把车开回补给站旁边的斜坡底，找了个半遮风的凹地，把车泊好，熄火。

然后下车，迅速把车窗都升上去，用毛巾堵死缝隙，回到驾驶座，从车后座拿出防风帘和睡袋。

“今晚得在这耗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