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5章 报我名字就行

“你想拉我进你们队？”

“你想多了，”老史摆摆手，“我就看你这人，胆子够硬，脑子也不糊，手底子不差，人又精。沙漠里能碰上一个说话有谱的，不容易。”

“就问你一句，想不想再往里走看看？”

杨巨没立刻回答，而是打开地图，展开看了一眼。

“你们要走的地方，叫啥？”

“没名字。”老史从他身边凑过来，在地图上点了一个位置，“我们以前叫那地方‘埋骨洼’，据说是早年间几个淘金的队伍进去后都没出来，后来谁也不敢碰。”

“可惜啊，禁忌越多，越让人想知道里面藏着啥。”

杨巨眼神一闪，“你是奔着墓去的。”

老史笑了，“不承认，也不否认。反正我们这行，看地形吃饭，能不能挖出点玩意儿，全靠运气。”

他顿了顿，补了一句：“要真有东西，也不是啥国宝文物那种，多半是些破皮袋、药罐子、干尸护符一类的……值不了多少钱，但有人专门收。”

杨巨没急着答应，但心里已经有了几分兴趣。

他不是头一次听说“埋骨洼”这个地方，当初在某个医学古籍上看到过这名字。

书上写得含糊，但提到那里曾有一位被流放的医门弟子，带着一批罕见药材避世隐居，那书上还画了一个手绘药材图——看着和他这次找到的“龙涎芝”很像。

“也许能再挖点线索出来。”他心里一动。

老史看他沉默不语，笑着问：“怎么？犹豫了？”

杨巨看了他一眼，把地图折好塞回车里。

“也不是不能去，不过我这趟来就为药材，药材找到了叶该回去了，不然耽误事。”

老史一听，乐了：“别啊，只要你愿意跟，我们管吃管走。你要看上什么，再说价就是。”

“说得轻巧。”杨巨翻了个白眼，“人命关天的事你付得了责吗？”

说完，他一脚下车门，绕到车尾翻出备用油桶，把主油箱灌满，又检查了几样设备。

老史走到他旁边，看着他忙活，忽然开口：“你这出来采药……说到底，你是个医生吧？”

杨巨把油管一抽，盖上油箱，侧头看了他一眼。

“算是吧。”

“那刚好，”老史顿了顿，神情有点收敛下来，压低声音道：“我这人，一直有点老毛病。以前在城市里看了不少地方，也没好全。”

“要不是这次沙漠出来得急，我原本是打算回头再找个中医扎扎针，喝点调理的方子。”

“你要是看得出来……也不用白看，我这边，出得起诊费。”

杨巨看了他一眼，没立刻答话，而是把油桶放回车上，然后才慢慢走过来，站到他面前。

“哪儿不舒服？”

“不是哪儿。”老史的表情有点古怪，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位置，“这块儿……老觉得压得慌。”

“疼？”

“不是疼。”他摇头，“就像压着一块石头，有时候还能听见心跳，不是正常那种跳，就像有人在里头敲。”

“那是你幻听。”

“可有时候我真能感受到，它跳得不对劲，快的时候，像要炸；慢的时候，好几秒都没动静。”

杨巨眯着眼：“这症状，多久了？”

老史犹豫了一下：“快三年了。”

“吃过药？”

“西医说心律不齐，开过稳心药；中医说阴火内结，让我喝过黄芪汤，桂枝汤，全试过。”

杨巨眼神沉了几分，沉默地看了他几秒。

然后，他招了招手：“坐下，脱上衣，我听一下。”

老史愣了一下，马上脱了衬衫，坐在他车边。

杨巨手指轻敲老史的背部骨节，听着内部反应，又按了他肩膀上的两个穴位。

对方嘶地吸了口气，忍不住骂了句：“你这手劲儿真不是看病，是找茬。”

杨巨没笑，语气带着点冷意：“你体内不是病，是被人动过手脚。”

老史脸一变。

“你是不是在哪儿吃过什么不明的药，或者接触过什么死人、怪器物？”

老史眼神一凝，过了几秒，忽然叹了口气。

“前年，我们去了一趟哈里古塬，碰上一处地下藏穴，里面有口老石棺，我那时候不信邪，动手撬开了。”

“结果……”他顿了顿，“棺材里头没尸体，只有一个墨绿玉盘，中间放着一枚干瘪的红色莲子。”

“我鬼使神差地拿起来看了看，结果那天晚上就开始胸闷，从那之后，症状就没断过。”

杨巨皱着眉，手指按在老史左手寸口，静静地听着脉象。

老史本来还有点吊儿郎当，但过了十秒，他脸色就变了。

杨巨这人看着年轻，手下却跟铁钳子似的，指头一贴上去，他整个人就跟被钉住了似的，心跳节奏被人掐得死死的。

“你这不是普通的心律紊乱。”杨巨收了手，站起来，一边走回后备箱，一边说，“你是中毒了，而且不是一般的毒，是那种……温毒。”

“温毒？”老史一脸懵。

“中医里讲的‘温毒’，不是发热、不是炎症，是一种隐性的慢性内耗，会藏在气血之间，表面看不出病灶，甚至不影响吃喝睡觉，但会慢慢蚕食你五脏的底子。”

“你这毒，不是被人下的，是自己招来的。”

杨巨翻出一支笔，在地图边角画了几个记号：“你说你碰过那红色莲子，那玩意儿大概率是某种古毒植物的干种，带有滞气引脉的效应，常年贴近体表，会把你心脉的节律扰乱。”

“再加上你本身火气重、作息乱、情绪起伏大，它就更容易在你心口那儿停下来，一呆就三年。”

老史听得眼皮直跳。

“那你说……还能解吗？”

杨巨点头：“能，但麻烦。”

“不是说调个方子、喝几副汤药就能好，那东西已经把你身体当成了‘温床’，如果不彻底逼出来，它会一直黏在你身上。”

“就算强行压下去，过段时间也还得复发，甚至可能拖着拖着，心脏就坏掉了。”

老史脸色一沉：“那你要怎么解？”

杨巨想了想，抬头看他：“你现在身上条件不够，我也没带那几样能逼毒的药材，再说也不可能在沙漠里给你开炉子熬药。”

“但要是你真想治，我可以给你一条路——等你这趟回去之后，去京都叶家找我。”

“京都叶家你一报我的名字，他们会带你去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