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8章 心疼得睡不着觉

她松开手，后退一步，却还是死死盯着他，像是要把他的模样刻进脑子里。

她抹了把眼泪，声音沙哑却坚定：“过得好？我不信！你一个孩子，流落在外头那么多年，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我这当奶奶的想想都心疼得睡不着觉！”

“你别嘴硬，奶奶知道你心里有怨，可你怨得对，是我们叶家没看好你！”

她说到这儿，又抽噎了一下，转头狠狠瞪了叶鸿天一眼：“鸿天，当年要不是因为你们不听我的，这孩子能丢吗？”

叶鸿天被她这一瞪，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他低声辩解道：“妈，当年的事儿您也知道，那不是没办法嘛。后来听说他在临市那边，我才联系上的。这不，人回来了，我想着让您高兴高兴……”

“高兴？”叶老太冷笑一声，打断他的话，“我高兴得起来吗？我孙子流落在外这么多年，你一句没办法就打发了？我看你是压根没上心！”

她气得胸口起伏，手指着叶鸿天，恨不得拿手杖敲他几下。

杨巨看着这一幕，眉头皱得更深。

他插着兜，语气懒散却带着几分不耐：“行了，别吵了。我说了，我过得挺好，没人亏欠我什么。你们也别在这儿演戏给我看，我不吃这套。”

他转身想走，却被叶老太一把抓住胳膊。

“巨儿，你别走！”叶老太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她抓着他的胳膊不放，眼泪又涌了出来。

“你不认我没关系，可你得让奶奶好好看看你。这些年我一直在M国治病，听说你回来了，我就赶让他们给我订机票回来。我就怕见不到你一面，你要是走了，我这心里更过不去！”

杨巨低头看着她那双满是皱纹的手，感受到她抓着自己的力道，心头那股烦躁竟莫名消散了几分。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道：“看就看吧，别哭了，怪渗人的。”他这话虽难听，却没再甩开她的手。

叶老太听了这话，眼底闪过一抹欣慰。

她松开手，退后一步，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他，从他的眉眼到他的身形，像是要把这些年的空白都补回来。

她擦了把眼泪，嘴角终于扯出一抹笑：“长得真俊，跟你爸年轻时候一个样儿。就是瘦了点，回头得让厨房给你炖点好的补补。”

杨巨哼了一声，没接话，转头看向别处，显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叶长青走上前，拍了拍叶老太的肩膀，低声道：“行了，老太婆，别在这儿哭了，回家再说。巨儿既然来了，就不会跑了。”

叶老太点了点头，捡起地上的乌木手杖，由叶鸿运扶着，目光却始终没离开杨巨。

机场大厅的喧嚣渐渐被抛在身后，清晨的阳光透过航站楼的玻璃窗洒进来，映得地面泛起一层暖黄的光泽。

杨巨跟在叶家人身后，脚步懒散，双手插在卫衣口袋里，脸上依旧挂着那副不咸不淡的表情。

叶老太的眼泪和那突如其来的拥抱，让他心里泛起一阵涟漪，可他硬是压住那股情绪，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叶老太拄着乌木手杖，由叶鸿运扶着，走在最前面。

她时不时回头看一眼杨巨，眼底的欣慰和心疼藏都藏不住。

叶鸿天和叶长青跟在后面，低声商量着什么，偶尔瞥向杨巨的目光里带着几分复杂。

几人走到停车场，一辆黑色奔驰和一辆加长林肯已经停在那儿，司机早早拉开了车门等着。

叶老太停下脚步，转身看向杨巨，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意味：“巨儿，你跟我坐一辆车。咱们祖孙俩这么多年没见，得好好说说话。”

她一边说，一边朝那辆黑色奔驰走去，手杖在地面上敲出清脆的声响。

杨巨挑了挑眉，瞥了眼那辆车，又看了看不远处的叶鸿天和叶长青，见他们没啥意见，只好耸了耸肩，低声嘀咕了一句：“随便吧。”

他跟在叶老太身后，拉开后车门，等她坐稳后才钻了进去。

车门一关，隔绝了外头的嘈杂，老太太示意司机开车。

其他人则上了那辆加长林肯，车队缓缓驶离停车场，朝着叶家祖宅的方向而去。

车厢里安静了一会儿，只有轮胎碾过地面发出的低沉轰鸣。

杨巨靠着座椅，目光随意地扫向窗外，晨雾还未完全散去，路边的树影在雾气中若隐若现。

他本以为叶老太会继续哭哭啼啼，可她只是坐在他身旁，沉默了一会儿后，忽然开口道：“巨儿，这些年你在外头，都干了些什么？听说你在临市开了个药酒店，生意还挺红火？”

她的声音沙哑却平稳，带着一股长辈特有的关切。

杨巨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正盯着自己，眼底满是期待。

他哼了一声，语气懒散地回道：“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开了个小店，卖点药酒混口饭吃。生意还行吧，至少饿不着。”

他这话说得轻描淡写，显然不想多聊。

叶老太却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她挪了挪身子，转过身面对他，手里的乌木手杖靠在座椅边，语气里多了几分追问：“混口饭吃？听你爸说，那药酒可不简单，连你爷爷都夸，说药效好得不得了。”

“你一个年轻人，能弄出这么个东西，可不像是随便混混的。跟奶奶说说，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杨巨被她这架势弄得有些无奈，他抓了抓头发，靠着车窗往外看了一眼，才不情不愿地开口道：“也没什么好说的，就是机缘巧合之下学了点中医。后来自己瞎琢磨，试了不少次，总算弄出个能用的方子。也没你们说得那么神，就是运气好点罢了。”

他这话半真半假，语气里透着股敷衍，可叶老太却听得认真。

她眯着眼打量了他片刻，嘴角扯出一抹笑：“运气好？巨儿，你这性子跟你爸年轻时还真像，嘴硬得不行。我看你这脑子，比他强多了。他那会儿就知道瞎折腾，哪有你这本事。”

她说到这儿，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你那药酒店，现在规模怎么样？有多少人帮你打理？”

杨巨没想到她会问得这么细，眉头皱了皱，转头看向她，见她一脸认真，只好耐着性子回道：“店不大，就临市步行商业街上的一个小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