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5章 解开心结

“有气？”叶长青眯起眼，盯着叶鸿天看了半晌，才冷冷道，“那你告诉我，他这气，什么时候能消？”

叶鸿天被问得哑口无言，愣愣站在那儿，手足无措。

他想说点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空气依旧沉甸甸的，像蒙了层厚重的雾。

叶长青靠在太师椅上，手里的佛珠停了又转，转了又停，像是下不定决心。

叶鸿天站在一旁，低头盯着青瓷茶杯，杯里的茶水早就凉透了，可他还是没舍得放下。

堂外的风吹得窗棂咯吱作响，卷进来的桂花香也没能冲散屋里的压抑。

叶长青眯着眼，盯着窗外那座怪模怪样的假山看了半晌，眼神深得像是要把人吸进去。

半晌，他才沉沉吐出一口气，声音低得像在自言自语：“鸿天，这小子跑出去也好，省得在这儿跟我顶嘴。不过……”

他顿了顿，语气里多了几分郑重，“这次他回来，我得好好补偿他。”

“补偿？”叶鸿天一愣，抬头看了眼老爷子，手里的茶杯差点没拿稳，“爸，您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叶长青冷哼一声，瞪了他一眼，“你耳朵聋了还是脑子不好使？我亏待了他这么多年，如今他好歹回了叶家，我这当爷爷的，总得给他点什么吧！不然过两天他奶奶回来，见我什么也没做，指不定又得跟我闹脾气！”

“奶奶？”叶鸿天眨巴着眼，脑子里飞快转了一圈，才反应过来，“您是说妈她……要回来了？”

“废话！”叶长青没好气地拍了下椅子扶手，声音洪亮得震得檀香炉里的灰抖了抖。

“你以为老三带着她跑国外是去玩儿啊？她那病拖了这么久，总算有点起色，老三前两天打电话说，过两天就带她回来。你说，她回来见着巨儿这模样，我这张老脸往哪儿搁？”

叶鸿天听了这话，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放下茶杯，上前一步，语气里带着点急切：“爸，您是说妈的病有好转了？那她现在怎么样？老三没说具体情况？”

“哼，老三那小子！”叶长青提起叶鸿运，语气里满是不满，“他电话里说得含含糊糊，就说病情稳定了，能回国休养。具体什么样，他支支吾吾不肯细说。我看啊，他是怕我骂他没本事，治了这么多年才这点结果！”

叶鸿天低头没吭声，心里却一阵翻腾。

他知道老爷子嘴上硬，可对老太太的病情，那是真挂在心上。

当年老太太查出那怪病，全家上下慌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叶鸿运主动请缨，带着母亲去了国外，说是要找最好的医生治病，这一走就是好几年。

家里人盼星星盼月亮，就盼着老太太能好起来。

“爸，您别老埋怨老三。”叶鸿天硬着头皮劝了一句，“他带着妈在国外跑前跑后，也挺不容易的。那病……您也知道，医生都说治不好，能稳定就不错了。”

“稳定？”叶长青冷笑一声，眼神里透着股不甘，“你说得倒轻巧！那病折腾了她多少年？当初查出来的时候，她还硬撑着给我做饭，硬撑着哄心雨那丫头。如今呢？老三说她连走路都费劲，吃药跟吃饭似的，我听着心里能好受？”

叶鸿天被老爷子这语气堵得没话说，嘴张了张，只能干巴巴地应道：“爸，您别急。妈能回来，总归是好事。兴许老三找到什么好办法了呢？”

“好办法？”叶长青哼了一声，靠在椅背上，语气里满是嘲讽，“他要真有那本事，早该治好了，还用拖到现在？不过……”

他顿了顿，眼神沉了沉，“不管咋说，她回来是件大事。巨儿这孩子，她肯定想见。我得趁着这几天，把他安顿好，别让她回来还操这份心。”

“安顿？”叶鸿天眨巴着眼，试探着问，“爸，您打算怎样补偿巨儿？他那性子，您也知道，怕是不稀罕咱们给什么。”

“不稀罕？”叶长青瞪了他一眼，语气硬邦邦的，“他稀不稀罕是他的事，我给不给是我的事！这小子吃了那么多苦，我这当爷爷的，总不能什么也不干吧？”

“你去，把东院那套宅子收拾出来，给他住。回头再给他挑几样好东西，别让人说咱们叶家小气！”

“东院？”叶鸿天一愣，脑子里立刻浮现出那套靠近湖边的宅子。

那地方风景好，院子里还有个小亭子，是老宅里数一数二的好地儿。

他犹豫了一下，忍不住问：“爸，您真舍得把东院给他？那可是您以前留给心雨的。”

“留给心雨？”叶长青摆摆手，语气里带着点不耐烦，“心雨那丫头不缺这点地方，她住哪儿都行。巨儿不一样，他刚回来，我得让他知道，咱们叶家不是冷血无情的人！”

叶鸿天听了这话，心里一暖，可嘴上还是忍不住嘀咕：“爸，您这是真下了血本啊。可巨儿那脾气，我怕他不领情。”

“不领情？”叶长青冷哼一声，眼神里透着股倔强，“他不领情也得领！这事儿我说了算，他不收，我亲自去找他算账！”

叶鸿天被老爷子这话逗得嘴角抽了抽，可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他点点头，应道：“行，爸，我这就去安排。东院我让人收拾干净，保证巨儿回来能住得舒坦。”

“嗯。”叶长青点了下头，语气缓和了些，“还有，把老三那边的消息盯紧点。他一回来，你第一时间告诉我，我得亲自问问他，你妈的病到底怎么回事。”

“知道了。”叶鸿天应了一声，转身就要走，可刚迈出一步，又被老爷子叫住。

“等等！”叶长青皱着眉喊道，“你说，巨儿这小子，会不会也惦记着他奶奶？”

“这个……”叶鸿天愣了一下，回头看了眼老爷子，“爸，巨儿没见过妈，怕是连她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不过，他要是知道妈为他吃了这么多苦，兴许心里会有点触动。”

“触动？”叶长青哼了一声，嘴角扯出一抹苦笑，“他那性子，能有触动才怪！我看啊，他眼里压根没咱们这帮老东西。”

“爸，您别这么说。”叶鸿天赶紧劝道，“巨儿再倔，也是咱们叶家血脉。他回来，总归是好事。妈回来见着他，兴许能解开点心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