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刚坐上座驾，半路又吐血了，比昨天吐的还多。

没有半个月了……

“我想见小小一面……”我使尽全身的力气说出这句话。

沈舟握着方向盘,脚下油门踩到底,车子在雨中疾驰。

他要快点,再快点,去接上小小,带我来见乔歆最后一面。

我蜷缩在副驾驶座,呼吸微弱。

我强撑着最后一丝清明,嘴唇翕动,似乎在说"对不起"。

我欠他一个道歉，为了他父亲。

"别说了,别说了,我们马上就到,小小还在等你,你要撑住!"沈舟红着眼,声音嘶哑。

就在这时,我忽然剧烈咳嗽起来,鲜血不受控制地涌出,溅在车窗上,触目惊心。

我的身体抽搐了几下,渐渐没了动静。

"阿歆!阿歆!"

沈舟慌乱地伸手去探我的鼻息,可那里已经没有了起伏。

他脑中轰然一声,整个人像被抽空了魂魄。

车子失控,冲出路面,撞在树上。

雪还在下。

雨刷器徒劳地刮着碎裂的挡风玻璃。

警笛由远及近。

救护人员打开车门,先是把乔歆抬上担架。

沈舟木然地松开安全带,跌跌撞撞爬出车外,跪倒在乔歆身边。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那么对你……"

"你醒醒,你不能走,小小还要你啊,我发誓我会好好照顾她,我们一起去接她……"

沈舟嘶吼着,悔恨地捶打自己的胸口,泪水决堤般涌出。

可我再也听不到了。

我长长的睫毛上,凝结着最后一滴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