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来张翠花家前，我特意去了趟供销社。

要不是上回老刘帮忙，我哪能联系上赵福生，更别提知道真相了。

这回我带了些自家种的青菜萝卜，还把爷爷留下的老怀表寄存在老刘那。

这老怀表可是个稀罕玩意儿，我谁都没说过。

张翠花和王大力见我还穿着那身旧衣裳，身上也没啥值钱东西，对我更加放心了。

晚上，我还是睡在堂屋里。

躺在土炕上，我又是一宿没合眼。

等他俩鼾声雷动，我蹑手蹑脚地溜出去。

他家是个普通的土坯房，在我们村算不上啥富贵人家。

我才不管这些，我只在乎能不能找到对付他们的把柄。

这几天我没少留神，早把屋里摸得门儿清。

我偷偷溜进他们屋，摸黑翻找他们的衣服和日用品。

找到王大力的梳子和张翠花的头绳，我都小心收好，指不定哪天就能派上用场。

翻完东西，我躲在堂屋的橱柜后头，竖起耳朵听他俩说话。

天还没亮，我就起来烧火煮稀饭。

等他俩起来，我已经摆好了稀饭咸菜。

张翠花盯着我的脸，说："秀芝，你脸色咋这么差？"

我心里一慌，赶紧说："心里装着事，睡不踏实，老做噩梦。"

张翠花笑道："有我和大力帮你，很快就能给小宝报仇，你别想太多。"

我点点头，心里直骂娘。

吃完饭，我问王大力："我看了那些账本，没觉得有啥大毛病，这咋能帮我报仇呢？"

王大力神秘兮兮地说："你放心，我和翠花都安排好了。你就以赵福生媳妇的身份去告他，就说他霸占你的宅基地，还虐待你婆婆。这两条随便哪个，都够他喝一壶的。"

我心说，这招还真够损的。

"那我婆婆呢？"

"等赵福生进去了，我们就去找她，说赵福生欠了我们一大笔钱。你想想，就她那点手里剩的那点钱，还不得被逼得上吊？"

"可赵福生根本没欠你们钱啊！"

王大力冷笑道："欠没欠是我说了算。我认识镇上管账的，做个假账还不容易？你那边一告，我这边就能把账做好。"

我听得心惊肉跳，好一会才缓过劲来。

"这样...我就放心了。"

真没想到，王大力比我想的还要阴险百倍！

我跟他们说回去准备告状，让他们等我的信。

临走时，张翠花还给我吃了颗定心丸。

"秀芝姐，你尽管放心。只要有关系，啥事办不成？"

我心想，你俩可真够狠的，连杀人都敢干。

看来张翠华的胆子是让王大力的钱给壮的。

离开张翠花家，我直奔供销社。

老刘把我寄存的怀表还给我，我打开一看，里头藏的这几天的录音都在。

我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说到这老怀表还是我爷爷以前不知道从哪整的稀罕东西，当时当成陪嫁就一起带过来了。

没想到还真能派上用场。

骑着自行车回村时，赵福生问东问西，说差点又要去报警。

我心里冷笑，嘴上却说："赵福生，让赵小花去养鸡场帮忙吧。"

"为啥？"

"我能害你吗？"

"不能！"他回答得干脆，我心里暗暗点头。

要是赵福生存心害我，我哪能这么从容应对。

赵福生二话不说，就让赵小花去了养鸡场帮忙。

没过多久，村里的大喇叭响了，是王大力打来的："秀芝，是不是赵福生知道你要告他了？他把养鸡场的人都换了！"

我冷冷地回："没错，他都知道了。"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我跟翠花帮你这么多，你可别前功尽弃啊！"

"我已经给我儿子报仇了！"

说完，我就挂了电话。

王大力肯定懵了，因为我早把他俩害死我儿子的证据交给了村支书和派出所。

半个月后，乡里来人主持公道。

张翠花因为蓄意害死幼童，被判了重刑。

王大力作为共犯，也被关进了局子。

村里人都说，就凭张翠花家的钱，没准能把人捞出来。

但我知道，这回他们逃不掉了，最多就是少蹲几年。

我对结果很满意，可失去儿子的痛苦，怕是这辈子都抹不去。

那天傍晚，我一个人站在村口的老槐树下，看着夕阳西下。

忽然，赵福生骑着三轮车过来，车斗里满载着新孵出的小鸡。

"秀芝，"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咱...要不要再添个孩子？"

我愣了一下，看着那一车小生命，突然感到了一丝希望。

"好啊，"我扯出一丝笑容。

"不过这次，你得答应我，咱们俩一起好好护着他。"

赵福生使劲点头，一把抱住了我。

远处，村里的晚钟响起，天边的晚霞映红了整个村子。

我知道，生活就像这养鸡场一样，总有起起落落。

但只要我们携手同心，总能熬过艰难，迎来新生。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