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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四目相对，方才缓和的气氛顷刻间冷若冰霜。

一旁的小厮见状，急忙上前引路，化解了这尴尬的境地。

雅间内，沈蓉儿自然而然地挨着张子谦坐下。

我冷眼扫视，默不作声，独自择了远处落座。

密闭的空间里烟草味弥漫，我胸口疼痛难忍，不得不起身出去透气。

不想张子谦紧随其后。

他快步上前，一把握住我的手腕，语气中难得带了几分紧张。

"你莫要生气了，可好？"

"今日本是我高升的庆贺宴，特意邀你，就是想给你些补偿罢了。"

这般亲昵的举动，在情已逝时，只觉尴尬万分。

我不动声色地抽回手腕，看他脸上那局促的神情，不禁失笑。

"我并未生气，你多虑了。"

说罢，我转身向茅厕行去。

再回雅间时，却见我方才的座位已被一位新晋官员占据，正与张子谦推杯换盏。

听到我的脚步声，众人神色尴尬，那官员缓缓回首，对上我冷漠的目光。

霎时，他猛地起身。

"林夫人恕罪，下官只是与张大人小酌几杯，并无他意，您请坐......"

不等我开口，沈蓉儿已摆手道：

"夫人又非未经世事的闺中小姐，岂会这般小气？老爷常赞夫人宽宏大量，善良可亲呢！"

"依我看，老爷与夫人一般宽厚仁慈！不然我生辰时，怎会赏赐如此丰厚？府中姐妹们羡慕得紧！"

说罢，她得意地朝我扬起嘴角。

满座宾客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王将军举杯的手僵在半空，进退两难。

从前张子谦尚且遮掩，如今却将刀子直接递到我面前，王将军左右为难。

我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淡然就座。

沈蓉儿嘴角含笑，举杯向我走来。

"夫人，容我敬您一杯。您既要料理府中事务，又要照顾老爷，实在辛苦。为人妇不易，做官人的正室更是不易啊。"

她意有所指地瞥了眼我素净的衣着打扮。

我仿若未闻，淡淡道："身子不适，只饮茶水。"

张子谦闻言，眉头紧锁。

"你身子不适？林芷，休要胡言！这就是你所谓的不生气？此处不是你任性的地方。"

沈蓉儿不顾我的话，执意将酒倒满我的杯子，又将酒杯递到我面前。

我强忍怒火，再次开口时已难掩我的冷脸。

"我说了，今日不能饮酒！我近来还在服药。"

沈蓉儿瞥了眼脸色阴沉的张子谦，笑着将酒杯硬塞入我手中。

我随手一推，酒水尽数泼洒在她胸前。

那原本属于我的华服顷刻间湿透。

清脆的碎裂声响起，酒杯在她脚边摔得粉碎。

雅间内鸦雀无声。

张子谦脸色铁青，猛地站起身来。

筷子被他重重摔在桌上。

"林芷，我是不是太纵容你了？！"

"你还要闹到几时？沈蓉儿已经向你赔罪敬酒，你却还要不依不饶！"

沈蓉儿眼中盈满委屈，竟然红了眼眶。

我看在眼里，唇角不禁泛起冷笑。

"赔罪？敬酒？请问方才哪句是道歉之语？是我耳聋眼花，还是你昏聩糊涂？"

张子谦被我无所谓的态度彻底激怒。

“你是听不懂我的话，还是存心与我作对？既然如此，我便亲自给你敬酒！”

话音未落，他已抓起酒杯，将酒水尽数泼在我脸上。

酒液呛入鼻腔，我猝不及防剧烈咳嗽起来。

他趁机又灌了我一杯烈酒。

泪水模糊了视线，隐约看见张子谦面色肃然。

他怒声威胁道："现在立刻向沈蓉儿道歉！否则就和离！我再也忍受不了你这般疯妇！"

众人本以为我会当场失控，却见我强自镇定，面色苍白地点头。

"好，那就和离吧。"

张子谦闻言，如遭雷击。

我颤抖着披上外衫准备离去，才走两步，却觉天旋地转，胸口的疼痛愈发难忍。

整个人向一旁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