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王大人却一言不发,眉头紧锁,陷入沉思。

"孟夫人向来不是如此不通情理之人,我觉得其中必有隐情。昨日那青瓷瓶呢?"

段恒闻言更加恼火,随手一挥。

"早就扔了,晦气!"

"我看那瓷瓶必有古怪,不如派人再找找?"

段恒听了这话,眉心的沟壑又加深了几分。

他端起桌上的冷茶猛灌几口,将椅子踢到一边,就要离开。

"要找你自己找!我见不得她,听不得她,恨不能直接休了她!"

他嘶吼着,声音激愤,屋内的灯笼都跟着晃动。

我从未见他如此暴戾,竟对我恨之入骨。

我蜷缩在墙角,瑟瑟发抖,双臂环抱着瘦弱的身躯。

我的父亲是段恒的恩师。

若非我父提拔他,将探案技术倾囊相授,视他如己出。

段恒未必能在官场上如此平步青云。

因此，他最敬的，最珍重的就是我的父亲。

当初娶我也是父亲的安排。

若没有父亲生前的叮嘱，只怕这桩婚事早在一个月前就破裂了。

世人只道他把我父当再生父母,因而对我情深似海。

谁知我父去世后,他就对我恶语相向,不愿再听我辩解一句。

从今往后,我也没机会向他申说了。

我们的夫妻之情,原来如此脆弱不堪。

王大人叹了口气,不再挽留。

段恒临走时只说了句。

"我去看户籍比对结果。"

说夺门而去。

他身后,王大人沉吟良久,唤来几个手下吩咐道:

"你们几个,跟我去寻证物。"

五个衙役在衙门后院的垃圾堆里翻找许久,都不见昨日段恒丢弃的废物。

王大人抹去额头汗水,命人快马送口信给段恒。

回信很快收到。

"那废弃瓷瓶里不过几块腐肉,我见了生厌,直接丢去后院,怕是已经被运去城外乱葬岗了!"

原来以我名义送出的东西,在他眼里如此龌龊不堪。

我心中的希望渐渐破灭。

转而升起一股愧疚。

若非我与段恒隔阂如此之深,王大人查案也不至于如此左支右绌。

王大人听罢,瞪大双眼,迅速吩咐手下快马加鞭赶去城外。

到达时,正巧囚车停在岗边卸下衙门的废弃之物。

几名衙役强行拦下,冲进车厢四下翻找。

整整三个时辰,他们身上都沾满尸臭。

终于寻到那个只装了些许碎瓷的麻袋。

王大人打开麻袋,目光落在里面的东西上,瞳孔骤然放大,连忙将袋子拿远。

他惊骇万分,怒骂一声:"见了鬼了!"

身旁几个衙役凑上前看了一眼,顿时脸色惨白。

立刻扶着车厢干呕不止。

外层的青瓷碎裂,露出里面腐烂发黑的尸块,甚是骇人。

一节已经腐烂的食指正勾着一个染血的玉镯。

一个年轻衙役颤抖着伸手指着袋中之物。

"这......真是孟夫人做的吗?她怕不是疯了!"

王大人一巴掌呼在他脑袋上。

"住口!别听段大人胡言乱语!孟夫人定是出事了!"

王大人立刻快马加鞭赶回衙门。

两人相见，段恒还未开口。

王大人便急切道:"那瓷瓶内竟有尸块!孟夫人必是遇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