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而明明，也已经三天没消息了。

同时学校又给我打电话来，说他竟然逃课了。

这都已经什么时候了，他还敢往外跑！

万一遇到个好歹，可怎么办？

当即，我又跟张磊吵了起来。

可我怎么也不会想到，那天抱着的快递，竟然就是明明。

当DNA比对结果出来的一刻，我觉得这世界也不过如此。

我的脑子麻木不堪。

浑身的零件都不听使唤。

我去给明明缝合了，刑侦鹰眼，那天连针都拿不稳。

到最后我的手指都被针扎烂了。

我根本控制不住的手抖。

我靠着墙，还是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

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落。

如果没有我，明明也许会更好。

可说什么，一切都晚了。

把明明安葬后，我辞职了。

不是不想继续惩恶扬善，而是身体真的扛不住了。

明明的事情，让我的病开始极速恶化。

给明明买好墓地的时候，我在旁边也买了一个。

不，不是旁边，是旁边的旁边。

我怕我挨着明明，明明会恨我的。

我把全部资金转给了张磊，而我自己，孑然一身。

我每天拿着酒壶来到墓地，只想坐下来跟他们父子说说话。

也不知道，等我下去的时候，他们会不会原谅我。

不原谅，也没有关系。

我可以用接下来的一切来偿还。

李泽，对不起。

明明，对不起。

正喝着酒，张磊来了。

我记得，他才三十几吧？怎么也长白头发了？

"你真的想好了要退是吧？"

"老了，干不动了。"

"你每天这样自暴自弃，对得起李泽，对得起明明吗？"

张磊把文件扔我身上。

"你要不要重新回警队？"

"不了，不了。"

我看着照片，笑了起来。

刚喝了一口酒，张磊就抢了下去。

我觉得耳边一阵嗡鸣，我听不见张磊在说什么。

只能看看他嘴在动。

脑袋剧烈疼痛。

我单手撑在地上，吃力的站起来。

"你怎么了？宋雨，宋雨？"

"噗！"

我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红色的血点落在了李泽跟明明的墓碑上。

"我，我没事。"

我卷起袖子，仔细的给墓碑擦着。

尤其是明明的。

我怕明明会恶心的睡不着。

在确实擦干净后，我倒在了地上，看着张磊笑。

"真以为我任性退了？我是真的不行了。"

"怎么会这样？"

"已经很久了，本想着再干几年，没想到……那，那里是我的墓地，你说，离明明够远吗？我，我怕太近他恶心我，太远，我我，我怕找不见他们……张磊，明，明明会，会……"

我一阵咳嗽，血不断吐出。

最后的话，也没来得及说完。

明明，对不起啊。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