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灭口

安酒站在古董铺子的门口。

在他的视角中，铺子里有两个男人，分别带着黑、白两种口罩，看不清面貌，但不难判断的是，这二人深夜来访的目的是盗窃。

凌晨三点，他收到了周义的短信，得知古董铺子出事后，二话不说直奔这里，没见到周义的身影，却撞见两个正在盗窃的贼。

“我靠！被发现了！”黑口罩神色一惊，但很快冷静下来，眼神中瞬间充满狠辣，“没事，只来了一个人，二对一优势在我，你把剑拿上，咱们赶快走！”

黑口罩的眼里充满警惕，他暂且放下对白口罩的疑问，准备解决眼前的目击证人。

不料，背后却传来白口罩的声音：

“走？笑死我了，你以为你走得了了吗？”

闻言，黑口罩一怔，转过头，不明所以地看向白口罩，却见对方面目狰狞，手中竟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水果刀。

“你想干什……”

黑口罩眼中闪烁惊悸，还不等他把话说完，就见这把水果刀直刺而来。

“你……”

他的胸口登时出现一个血窟窿，乌黑的鲜血喷涌而出。

瞳孔剧烈收缩，双目圆睁，眼神中充满不可思议，他想出口询问，可没来得及出声，口腔就被一股发甜的液体堵塞。

猩红的血液宛如溪流，蜿蜒着从嘴角溢出。起初只是一丝微不可察的红线，直到他的身躯轰然倒下，红线汇聚成豆大的血珠，沿着下颌缓缓滴落，最终在衣襟绽放出一朵触目惊心的血花。

他死了，带着同伙反水的震惊和困惑，死不瞑目。

当然，同样震惊的人还有安酒。

他惊恐地站在店铺门口，双腿如灌了铅般沉重，仿佛连挪动一步都成了奢望。

刚刚目睹的一切，如同噩梦般在他的脑海中不断回放，让他的心跳如擂鼓般疯狂加速。

他的双手不由自主地颤抖着，紧紧攥住手机，屏幕上报警的号码已经输入，可手指却仿佛被冻住一般，怎么也按不下去。

“死手！快报警啊！”他心中怒号。

周围的空气宛如凝滞，寂静的夜晚只有他急促的呼吸声。

安酒的眼中充满恐惧，恐惧那个残忍的凶手会突然注意到自己，恐惧自己即将面对未知的危险。

他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黑暗的深渊，无助与绝望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咔哒、咔哒……”

手表传来指针转动的声音，宛如生命的倒计时，每一次跳动都异常刺耳。

“嘘！夜深了，别说话。”

店铺里传来凶手的声音。

声音很轻，但传入安酒的耳中，却宛如一声惊雷。

心中的惊恐难以遏制，他感觉自己的呼吸越发艰难，恐惧带来的窒息感几乎将他吞没。

他颤抖地伸出手指，鼓足勇气按下报警键。

“嘭！”

一声闷响，安酒的后脑勺传来一阵剧痛，像是被重锤狠狠砸中。

随着头部受击，他的意识迅速模糊，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颜色逐渐淡化，视线周围频频出现黑边。

耳边的声音变得遥远、模糊，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他的身体瞬间失去平衡，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倒，膝盖不受控制地弯曲，最终“扑通”一声重重倒在地上。

“不好意思，你只能在睡在这了。”背后传来另一个声音，带着戏谑和玩味。

与此同时，一块转头掉在地上。

安酒双目紧闭，嘴唇已然失去血色，呼吸变得浅表而均匀。

周遭的声音逐渐消失，一切都陷入寂静……

夜色如墨，在天际悄然铺展，宛如一张无边的黑色绒布，将一切都温柔地包裹。

明月高悬，洒下一层暗淡的银辉，仿佛给大地蒙上了一层薄薄的轻纱。大地陷入梦乡，唯有微风轻柔地吹拂着。

杨柳摇曳，偶尔几声远处的狗吠如同夜的低语，打破了这宁静的帷幕。

不知过了多久，安酒缓缓睁开双眼。

视线仍然模糊，脑袋里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

他努力挣扎着坐起身，映入眼帘的第一个人是周义。

周义蹲坐在地上，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眼中闪烁着忧虑。当看到安酒醒来时，周义的身体猛地一震，那紧张的神情瞬间转化为惊喜。

安酒揉了揉太阳穴，声音虚弱：“周哥，我睡了多久？”

“我不知道，我刚来这里就看到你了，”周义摇了摇头，“到底发生什么？我看到店里有一具……”

安酒的眼神中再次闪烁惊悸，“我赶到的时候，撞到两个小偷进古董店，他们好像起了争执，其中一个带白口罩的男人拿出一把刀，刺进了另一个的胸口，我想报警，但有人从背后袭击了我，再醒来时，就看到你了。”

闻言，周义暗暗松了口气，轻声道：“放心，我已经报警了，警察很快就来。”

安酒虚弱地点点头，又道：“对了，他们偷了店里的东西，就是咱们三天前收的那把剑。”

周义摇了摇头，“东西丢了没什么，人没逝就好，你好好休息，我打算给你放个长假。”

二十分钟后，救护车率先赶到，接走了安酒。

随后，两辆警车停置路口，四个警察从车上下来，其中两人封锁现场，另外两人径直走向周义。

“请问是您报的警吗？”

“是我。”周义颔首。

其中一个警察点了点头，正色道：“请您配合，跟我回警局录一份口供。”

周义颔首，随之走上警车。

……

临近中午，周义走出警局，长呼一口浊气，走上了回家的路。

经历了前夜的折腾，他已经没法去古董铺子正常上班了。

清风拂过面颊，他感到几分凉意。

实话说，他对古剑失窃有些麻木，那东西本就是来历不明的鬼货，卖也卖不出去，甚至不知道应该存在哪里，万一有人来查更是没法解释。

俗话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与其留着一块烫手山芋，失窃或许也是一种归宿。

不过，可怜了安酒，这孩子一直忠心耿耿，让他受此一劫，周义心中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但事情过去了就已成定势，既然无法弥补，更不能重头来过，不如放平心态，尝试接纳这注定的天意。

不知不觉，他回到住处。

推门，进屋，面对熟悉的房间，他轻声说道：

“把口罩摘了吧，老齐。”

下一刻，屋子里走出一个男人，戴着一张白色口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