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雇佣

“我知道，我知道……”

一丝失望的情绪从姜汝珍的眼中闪过，但她还是很快振作起了精神，笑着解释道：“卢老师您有您的考虑，这些我都是知道的，我也没指望说打扫一下卫生烧上一顿饭，就能赖在您家不走。只是吧……”

“只是什么？”

“只是您那么关心我的女儿，愿意花钱给她买吃的，我实在是很感激，所以既然人已经到这了，我还是想为您做点什么。反正我也没啥事，就先给您和卉卉做顿饭，也方便您考察一下我的手艺。如果您觉得合适了，咱们再聊后续的事也不迟……”

说话之间，换好了衣服的卉卉已经重新走了出来，看着她的眼神里都是期盼，嘴里却依旧还是念叨着那几个字：“冰激凌！”

“卉卉乖，等阿姨把饭做了，就给你做冰激凌好不好？”

姜汝珍伸手在她头上揉了揉，紧接着像是害怕卢雁秋反悔一样，匆匆进了厨房。

片刻之后，哗啦啦的洗菜声响了起来，期间夹杂着小米粥在熬煮中的阵阵清香。

卢雁秋原地站了一会，终究还是一言不发地重新坐回了沙发上。

半个小时后，热腾腾的饭菜被端上了桌。

姜汝珍拿了两幅碗筷，放在了卢雁秋和卉卉的面前，自己则拉着女儿的手安静地坐到了一边。

小花卷像是早已经饿了，从她开始做饭那阵，就一直守在厨房门口打转。等到饭菜上桌之后，更是瞪着眼睛不断朝着餐桌的方向张望着。

但不知道姜汝珍究竟和她说了什么，即便再馋也好，她也始终都是乖乖地坐在那，没有半点要给大人添麻烦的意思。

卢雁秋默不作声地吃了两口饭，才把眼睛抬了起来：“你手脚倒是挺麻利，菜也做得不错，就是汤的味道稍微淡了点。”

姜汝珍赶紧解释：“我是想着盐吃多了对老人的身体不好，如果您口味比较重的话，那下一次……”

话刚说到这里，她有些讪讪的闭了嘴，像是意识到合作关系尚未达成的情况下，贸然开口说“下次”，难免有点唐突。

卢雁秋也没追问下去，而是把目光落在了小花卷的身上：“看你家姑娘也饿了，就一起过来吃点吧。”

姜汝珍张了张嘴，像是本能性地想要拒绝，但在女儿满是渴望地注视下，终究还是犹豫着表示：“这不合适吧……”

“没什么不合适的，反正菜挺多的，吃不完也浪费。”

“既然您逗这么说了，那就多谢了。”

在卢雁秋的主动邀请下，姜汝珍又从厨房里拿了一套碗筷出来，装了半碗饭后，又就近夹了些蔬菜，放到了女儿的身前。

小花卷乖乖地举着勺子，就着眼前的饭菜大口吃了起来。

吃饭的过程安安静静，既不要人喂，也没有半点挑食的意思。

卢雁秋看了一阵，忍不住叹了口气：“你家这姑娘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怎么也不给她夹点肉？”

姜汝珍有点不好意思地解释道：“她就这样，从小不爱吃肉……”

话音刚落，小花卷已经一脸委屈地把头抬了起来：“妈妈，我爱吃肉！”

“……”

在姜汝珍满是尴尬的表情里，卢雁秋夹了几块牛肉放到了小女孩的碗了，然后放下了筷子：“既然你想要来我家做事，那有些规矩，我得提前和你说清楚。”

姜汝珍愣了愣，有些难以置信地抬起了头，口气也变得磕磕巴巴地：“卢老师……您请说。”

“我家里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平时就我和卉卉两个人，所以也吃不了多少。你要是做了什么菜，就带着你姑娘一起吃，不用有那么多的讲究。”

“是……”

“你每天八点来，做三顿饭，外加洗衣服打扫屋子，晚饭弄完就可以走了。干活的时候你可以带着你家姑娘，卉卉的玩具她也可以玩，但是我午休的时候，不要大吵大闹的吵到我睡觉。”

“这是当然！您放心，我一定管好小花卷，绝对不会让她吵着您的！”

“买菜的钱我一周给你一次，你自己看着分配，但尽量不要超支。如果家里的东西有需要添补的，你看好价格，提前和我说一声……工资一个月4000，试用期一个月，要是干的不好，我随时让你走人。”

“是……还有其他的吗？”

“暂时就这些吧。要是有什么没说到的地方，以后我会提醒你。”

“没问题……您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一定尽力做好！”

姜汝珍卖力点了一阵头，然后小心翼翼地表示：“卢老师，有件事我也想提前问问您。”

“什么？”

“您家里的那些书，我没事的时候可以看看吗……您放心，看完之后我会照样放回去，也绝对不会弄脏。”

卢雁秋像是有些意外，忍不住再次将她打量了一下：“你之前读过书？”

“读过一点。”

“后面怎么没继续读下去了？”

“家里太穷了，爸妈供不起……而且他们都说，女孩读书也没啥用……”

“胡说八道！”

卢雁秋皱了皱眉，再开口时，口气倒是柔和了不少：“家里的那些书你都可以看，要是有什么不明白的，随时可以来问我。只是一样，不能影响倒正常的工作。”

“您放心，我肯定不会！”

姜汝珍的眼睛亮了起来，看向她的目光里都是感激涕零：“多谢你了卢老师，你可真是个好人！”

有了卢雁秋家的这份工作，姜汝珍算是在北江市暂时落下了脚。

为了留住这份来之不易的机会，她每天都尽心尽力的表现着，就怕出现一点错漏，会惹恼了卢雁秋。

然而一个星期干下来，姜汝珍发这个在黄琴口中挑剔难缠的老太太，虽然平时很少见到笑脸，性格也严肃板正，但其实并不算难伺候，反而是那个叫卉卉的女孩，会让她有些头疼。

虽然卢雁秋从未明言，但姜汝珍已经从她的日常表现中发现，相较于同龄人，这个小姑娘在语言表达和行为认知上，存在着很大的障碍，初见那日她之所以会把家里弄得一团乱，也并非是因为性格骄纵，在发大小姐的脾气，而是一觉醒来发现家里没有人，心生惶恐之下，才会又哭又闹。

只是卉卉的模样十分可爱，安安静静坐在那里的时候，像个美丽的瓷娃娃，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而且她虽然智力发育不全，对小孩子却很友好，有时候小花卷实在无聊了，会凑到她身边咿咿呀呀地和她说话，她也总会认真听着，时不时发出咯咯的笑声。

时间一久，姜汝珍对这个因为无法正常融入社会而不得不常日呆在家中的小女孩逐渐心生同情，有时候也会和卢雁秋提议，或许可以把她带出去家门，在外面走走，让她改善心情的同时，也可以接触一些新鲜的事物。

只是对于她的提议，卢雁秋总是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样，似乎并不怎么放在心上，有时候她说得多了，还会板着脸警告，让她做好分内的事就好，不必多管闲事。

对于老太太的态度，姜汝珍只当她是年纪大了，上上下下地爬楼总是不方便，力所不及的情况下，无暇估计这么多，所以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于是某天中午，趁着卢雁秋午睡时，她看着天气不错，卉卉又一直看着窗外发愣，于是就干脆把她和小花卷一起带去了小区附近的小公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