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求职

又往前走了几百米，一个写着“无忧家政”的招牌映如了姜汝珍的眼帘。

虽然已经满是疲惫，但她还是决定上去试一试。

走进无忧家政的办公室后，一个满脸堆笑的胖女人正在忙碌着。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找工作的事她也不好开口，于是干脆找个了角落的地方坐了下来，一边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空调环境，一边耐心的等待着。

不料才等了十多分钟，这间小小的家政公司里又迎来了客人。

原本正坐在办公桌后忙碌着的胖女人脸色很明显地变了变，但还是掐着嗓子迎了过去：“卢老师，您来了啊？这么热的天，赶紧去沙发上坐着吹吹空调！”

顺着她打招呼的方向，姜汝珍抬了抬头，却发现那个板着脸孔，一脸严肃的卢老师，赫然就是十多分钟前才在大街上有过一面之缘的老太太。

对方显然也认出了她，但却并没有要打招呼的意思，短暂的眼神接触之后，就把目光收了回去，落在了一脸假笑的胖女人身上：“小黄，我家里还有事，就不多耽搁了。这次过来就想问问你，我找保姆的事，你还打算解决吗？如果不想解决的话，今儿就把钱给退了。”

“看您这话说的……您都是我们这的老客户了，遇到问题我们当然要解决啊！”

被称做小黄的胖女人显然担心此刻和她掰扯起来，会搅黄那几单已经上门的生意，于是一边陪着笑脸，一边连拉带拽地把她摁在了沙发上：“只是咱们做事总得讲个先来后到，在您之前过来的那几位客人，我总得先把人家的问题解决好。要不您先休息一会，我先把她们的需求登记一下，然后再来和您聊？”

虽然看上去满心的不情愿，但老太太却像是个很守规矩的人，听她这么一说，终究还是先一步坐了下来。

见她暂时鸣金收兵，胖女人也暗中松了一口气，赶紧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舌灿莲花地和客户们聊了起来。

半个小时之后，随着客人们一个个地离去，屋子里只剩下了姜汝珍母女和那个姓卢的老太太。

胖女人谈成了几桩新的买卖，心情也跟着好了不少，眼见姜汝珍母女一直怯生生地等在那不说话，她主动逗了逗小花卷，这才笑着开口：“不好意思，让两位久等了。我叫黄琴，是这家家政公司的负责人。您这边有什么需求，都可以和我说说。”

姜汝珍点了点头，低低说了一句“黄姐好”，然而求职的话明明已经到了嘴边，一时间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黄琴等了一阵，似乎也有些不耐烦了：“有什么事你就赶紧说吧，我那边还有其他客人等着呢！”

姜汝珍被她这么一催，神情更见窘迫，但最终，她还是在女儿的注视下，鼓起勇气挤了句话出来：“黄姐，您这里的家政服务，是不是包括月嫂、保姆、保洁、护理这些工作？”

“是啊！门口不都写着吗？你是有哪方面的需要啊？”

“这些活我都能干，而且工资方面，也没啥太高的要求……”

话说到这里，她终于把头抬了起来，看向黄琴的目光里多出了几分哀求：“所以……我能不能在您这儿找份工作？”

姓卢的老太太坐在沙发上，眼睛微阖着，像是久等之下太过疲倦，已经打起了盹。

但从她嘴角微撇，略带不屑地模样来看，姜汝珍和黄琴之间的对话，却是一字不漏地飘进了她的耳朵。

“搞了半天你是来找工作的啊？那干嘛不早说？你要是早点开口的话，说不定都能直接介绍给刚才过来的那几位客人了！”

姜汝珍表明来意后，黄琴的态度又变得热情了起来，赶紧拍了拍办公桌前的椅子示意她坐下，然后就和她说起了条件：“咱们无忧家政规模虽然不大，但也算是老品牌了，所以在我这里找工作呢，是需要经过相关培训的，因为只有达到一定的标准后，才能更好的服务客户，这个你能理解吧？”

姜汝珍点了点头，轻声说了句“是。”

对于她那顺从的反应，黄琴像是十分满意，紧接着就说到了重点：“既然安排培训，我们肯定也要请老师，所以相关的培训费用，也需要你们自己交一下。”

姜汝珍愣了愣：“那要交多少啊？”

“不多，也就500块。等到培训结束后，你一次性再在我们这里交1000，就算是正式注册了，以后但凡有雇主上门，我就会根据她们的需求，优先帮你做推荐的。”

“……”

听她这么一说，原本满脸急切的姜汝珍瞬间沉默了下来，毕竟那1500块的费用对她而言实在不是笔小数目。

僵持之间，一直靠在沙发上假寐的老太太重重一声叹，把眼睛睁开了。

“小黄，你们这儿还有培训？我怎么不知道啊？就你之前帮我找的那些个保姆，有半点经过培训的样子吗？”

“哎呀，卢老师，看你这话说的……”

黄琴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来拆自己的台，一时间也尴尬了起来：“她们要是表现不好，肯定是因为没用心学，但我们的老师肯定都是很专业的……”

“专业？那她们有什么专业的认证资料吗？要是连个资质都没有，就靠你一张嘴说专业，随便来这忽悠个一两次就收人家500块，是不是也太过分了？”

没等黄琴开口辩解，她已经追问了下去：“还有……你说的那个注册费交来是干嘛的？”

“那不就是我们这人员管理和介绍工作收取的费用么？”

“你要是说管理费，我能理解，但收个两百三百的，是不是也差不多了？至于介绍工作的中介费……我怎么记得你之前说过，因为大部分出来做家政服务的人经济条件都不太好，所以这笔费用基本都是雇主承担了？”

“……”

在她毫不留情地声声质问下，黄琴的脸色由白转青再转红。

虽然知道老太太是在帮着自己说话，但姜汝珍也担心她们为了费用的事闹起来，彻底断了自己的机会，于是赶紧息事宁人地打起了圆场：“黄姐，您说的这些费用我知道了，只是我现在暂时拿不出这么多钱……”

“那没事！我们这里办事，还是很人性化的！”

见她并没有借势讨价还价的意思，黄琴心中暗喜，立马摆出了一副善解人意地模样：“你要是接受这些条件，可以先做个信息登记，等正式开始工作了，费用再从你的工资里扣！当然……如果你的经济情况实在紧张，到时候我也可以再给你打个折！”

“好的。谢谢黄姐。”

拉扯了这么一阵，姜汝珍像是也累了，眼见黄琴已经将登记表递到了眼前，她也顺势坐下，老老实实地填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