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死气缠身

“咱们现在往哪儿走？”

虽说路只有一条，但甬道内部结构周策听得是错综复杂，这种鬼地方要是走错，谁知道会不会就被困死在这里头。

“小子，你瞧！”

周策举起手电，灯光落在甬道顶上的一只白色飞蛾，这是刚才从石像里飞出来的，其他的飞蛾已然不知去向，但偏偏这一只此刻正吸附在顶端。

“这只好像掉队了。”

“你不是说这是人死前的一口气吗？怎么？这口气是卡在这儿了？”

周策这话说的多少带了点风趣，大概此刻我俩的紧张情绪也已经消失，我抬头望着飞蛾，皱了皱眉。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什么意思？”

周策不解，一只飞蛾能说明什么。

“人死气不消，困死在马刑中的活人，吊着那口气最大的怨念莫过于逃出生天，可这一只飞蛾不像是在要飞走的意思。”

“你小子说得邪乎，看看不就清楚了吗？”

没等我开口，周策便捡起一块碎石，朝着顶上的飞蛾砸了下去，他原本是想吓唬吓唬这只飞蛾，没想到这一砸竟然把飞蛾给砸死了。

“额，这不能怪我，我也没办法！”

飞蛾落地，扑腾了几下便化作一股浓烟消失殆尽。

“这……”

“哎……走吧，唯一的线索也没了。”

我实在无语，周策大多时候动手都不带脑子，就像它要是执意掀开那块红布，恐怕我俩会死在这里头。

朝着甬道深处走去，甬道很长，温度很低，我担心地磁会对我俩造成影响，所以尽可能注意自己身体发生变化，一旦出现什么头晕目眩的症状，我们就得驻足。

“左边还是右边？！”

在甬道的尽头出现了两处分叉路，同时也需要做出选择。

“左边。”

周策毫不犹豫指向左边。

“你怎么想的？”

我抬眸看向他。

“左边的声音比较清晰，就是我说的那个声音。”

我皱了皱眉，现在也分不清楚到底该往哪儿走，不过既然他这么说，我就信他一次。

我俩走进左侧，不多时，我只感觉有什么东西沾到了我的脸上，起初没有在意，只以为是什么小虫子之类，但随着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他才将灯光打在身上，直到看到周策的身上爬满了密密麻麻的飞蛾。

“我靠，什么情况！”

周策甩手驱赶身上的飞蛾，试图将飞蛾驱散，可这些飞蛾就像是长在了周策身上，数量庞大，足以将其淹没，反观我自己，并没有飞蛾。

“你干了什么？！”

“我哪儿知道！快帮我拍下来！”

我伸手拍打，但逐渐嗅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这股味道十分熟悉，我一下子便反应过来。

“死气！”

“你说什么？！”

“你身上怎么这么重的死气！”

“管你什么死气还是活气，快把我身上的东西拍下来！”

周策越拍越多，但飞蛾始终不见减少。

“别拍了！”

我劝阻他继续拍打飞蛾，因为我发现这股死气是从周策身上传来的。

“你说什么！”

“你身上有死气！”

“死气是什么？”

周策不解，他不知道其实也正常，但死气对我而言却格外熟悉，一般只有两种人身上才会有沾上死气，一种是将死之人，死气最重的地方就在敬老院，而第二种就是监狱，还得是死刑犯监狱。

“你杀过人对吧？”

我想象不到老人的死气会出现在他身上，周策看着这么年轻不可能有早衰的迹象。

“废话……老子……”

周策戛然而止，好似被什么给堵住了嘴。

“你到底杀了多少人？死气这么重！”

周策沉默片刻，半晌才说自己也只是奉命办事。

当初村子里那几个，多半他也参与其中，如今死气环绕，引来这些飞蛾缠身。

“这飞蛾不会把老子吃了吧！”

周策赶忙问道。

“不会，你身上沾了死气，这些飞蛾反而将你身上的死气给遮住了。”

“这死气还能害我不成？”

我轻叹一口气给他说了一个故事，清朝年间，北京菜市口斩首，其中一人屠杀了一整个村子的人，在砍头那一日，随着它的脑袋被砍断，无数的飞蛾也是铺天盖地涌入，蚕食他身上血肉。

后来路过一个走方道士，方才解释了这一切，飞蛾为死气所化，心怀怨气化作飞蛾，这些飞蛾只有啃食穷凶极恶之人的血肉方可消散怨气，得以转世轮回，所以大多被斩首的恶人，会被拖到乱葬岗，供以飞吸食血肉。

周策听完，看着身上的飞蛾。

“妈的，老子还没死呢，这些飞蛾纠缠着老子，信不信老子一把火把你们全烧了！”

周策说着便去摸怀里的火柴，不过这些飞蛾实在太多，密密麻麻从口袋里抓出一把又一把。

“别找了，就算找到你把这些飞蛾全都烧死，也摆脱不了麻烦！”

“那你说怎么办！”

我看着他满身飞蛾，倒觉得这不是什么坏事儿。

“至少这些飞蛾会遮住你的死气，不过代价是这些飞蛾会在你身上产卵。”

周策看着这些恶心的飞蛾，狠狠甩了一把，在发现没什么用之后果断还是选择放弃。

“小子，你老实告诉我，我身上为什么会有死气？”

我看向他。

“我不是已经解释过了吗？你杀过人，沾了血，自然会有死气！”

“那为什么刚才没有！”

这些飞蛾很显然是进来之后才沾上的，我自信观察过周围，整个甬道里没什么异样，我甚至连这些飞蛾是从哪来的都不清楚。

“不知道，或许有什么东西在等着咱们。”

我指示他继续走，周策无奈，只能拖着一条毛裤继续往前走。

又往前走了一段，奇怪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我能很明显听到鼓乐的声音，之前周策说是音乐，这次我听得格外清晰，仿佛就在耳边。

“又是这个声音？听的老子的脑袋都快炸了！”

周策的耳力极好，多半是能听到一些细微的动静，所以才觉着格外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