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套话

谁知听到这番话江方春笑出了声，笑地那叫一个猖狂。

“你笑什么？”

我抬头看向他，火光照得他脸上的肥肉一颤一颤的。

“就你？老算的徒弟？小兄弟，你吹牛可别把牛皮吹破了，老算在江湖上算得上是赫赫有名的前辈高人，号称从不失手，你小子有什么能耐能当老算的徒弟？再说了老算收徒这么大的事儿，江湖上怎么连个声都没有？”

果然，江方春还是怀疑我和老算的关系，不过我拜师这事儿确实只有我俩知道，更没有什么必要告诉他一个外人。

“你爱信不信。”

我说着便要起身上车，却被江方春直接拽了回来。

“走什么？你还没交代清楚呢！”

“交代什么？”

我纳闷地看着他，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就算我告诉他这些东西是我从村子里弄回来的，他去了村子老安爷也不能交给他。

“那些货！你可别给我甩心眼子！”

江方春说罢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当着我的面直接将匕首插进了我面前的板凳里。

“吓唬我？”

“吓唬你？你大可以试试！”

江方春的眼神变了，不再是戏谑，反而多了几分寒意，我之前就听老算说起过，他这种人在道上叫骡子，专门给渠道运货的，这些骡子收价很高，通常得收走一两成才肯运货，这么高的油水也不是谁能做，能当骡子的大多是当地的地头蛇。

我一脸正色看着他，江方春见我不怵，嘴角微微上扬。

“说还是不说？”

“我已经说了，你不信的话我还能说什么？”

“我他妈让你说实话！”

他抵着刀直接架在了我脖子上。

但下一秒，只听到“当”地一声，江方春手中的匕首脱落，捂着手心露出几分愠色，我一回头才发现，二柱绷着脸，手里拿着弹弓，正看着我俩。

“你敢用弹弓打我！”

江方春见状大怒，但二柱可不怕他，再次装填石子对准他的面门。

“你可以试试，左眼右眼你自己选！”

见识过二柱弹弓技术的江方春也不敢赌，无奈只能悻悻后退。

“得！今天算我折了！”

说完江方春便转身回到黑暗之中。

我跟着二柱上了车，也不管他死活，车里空间也足够我俩睡一宿的。

“少白，那胖子不会晚上弄死咱们吧？”

“放心吧，他要是弄死咱俩，以后也就别再这条道上混了。”

“啥道？少白，你到底是干啥的？”

二柱听完对我的身份十分好奇，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楚，不过有一件事儿我很清楚，江方春不敢对我们怎么样，除非他是真不想干了。

次日一早，江方春哆哆嗦嗦地敲打车门，我俩睁开眼，这小子在外头冻得不轻，身上也被露水沾湿。

我打开门他立马钻了进来，随手抽出一块毛巾包裹在身上。

“还能开车吗？”

江方春看了我一眼，哆哆嗦嗦的将钥匙插进车里，一脚油门下去，车子再次发动。

过了许久，江方春总算是缓过来，虽然身上还有些许湿漉，但至少不再哆嗦。

突然，我发现前面有家面馆，赶紧招呼江方春停车。

谁知他就像是没听到我说话，只是一个劲地踩油门往前冲，很快便冲出了面馆范围。

“你干啥？你吃点东西再上路吗？”

江方春看了我一眼。

“路边的野店去不得，胖子我这一身肥肉进去怕是也留不下二两！”

“什么意思？那是黑店？”

我几乎没想过这个问题，江方春告诉我，那倒不是黑店，不过明码标价，两百块钱一碗面，爱吃不吃，要是不吃就会用竹竿挡住去路，再上来几个人就更加完蛋。

“你被抢过？”

江方春不说话只是一味的开车。

“呵呵，看来你这地头蛇也不过如此。”

“切，你懂什么？我们这些当骡子的，最重要的就是确保货物安全送到！”

听他现在说的信誓旦旦，我也懒得和他继续掰扯下去。

终于，快到中午，江方春停了车，在野外升起火准备做饭。

不过这次似乎没有我俩的份。

二柱问我吃啥，我翻了翻老安爷给我们带的土特产，还真不少，比起他吃的要丰盛许多，我点上火，随便烤了点吃的，这让一旁的江方春馋的直瞪眼。

“那啥？你们分我点！”

他看向我俩，开口问道。

“哼，我俩为啥分你啊？！”

“就凭我昨晚把车让给你俩！”

“这不是我俩自己争取的吗？”

二柱今天已经习惯了坐车，随即还不忘拍拍腰间的弹弓嘲讽了他两句。

我见状也不想和他关系闹得太僵，于是主动撕下一块烤熟的肉干递了过去。

“少白，你给他干啥？”

“他还得开车。”

江方春吃着肉干，不多时便吃了个干净，我见他不够吃又给他递了过去，江方春微微一怔，也没多想便狼吞虎咽起来。

吃完的几人再次上车，沉默良久之后，江方春才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

“你们……你们真下了红云山的斗？”

“怎么？不信？”

我疑惑看向他，他一个骡子，不管下斗的事儿，又怎么会知道红云山的事儿。

“不信，红云山的斗有去无回，就凭你怎么可能活着回来？”

“有时候下斗靠的是运气。”

“运气！红云山那种地方可不是运气就能回来的！”

我见他如此了解红云山不禁也纳闷起来。

“你知道红云山，你不是骡子吗？怎么还知道红云山的事儿？”

江方春沉默了片刻，看向我问了一句。

“你小子真去过吗？”

“如假包换，我们差点死在里头。”

二柱此时插话，江方春这才意识到我们说的这一切似乎都是真的。

“你们要真去过红云山活着回来，那有没有见过其他人？或者……尸体？”

我和二柱对视了一眼，立马就意识到他说的尸体应该是在林子修木屋的那几个人。

“你是怎么知道红云山里有尸体的？”

听到这话，江方春一个急刹车把车靠在路边，一脸诧异地看着我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