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黑与白

“山洞里头，大概西南方向，十几步的距离。”

我看向梁师爷，试图能提供给他一点信息。

梁师爷闻言却迟迟没有说话，但片刻之后便从怀里取出了三根黑管，他将黑管连接，形成一根手臂长短的棍子，却见他一边用棍子夯实地面另一边又迈着碎步往前走，时不时能听到黑管里传来沙沙的声音。

“爷爷，他这是哪门子手段？”

我看着着实好奇，这玩意儿高老爷子的笔记里也没提到过。

“那三根黑管里藏了铁砂，大鼓帮的人手一根，用来探墓，听说三段黑管里头的声音变化就是能探出这附近是不是有墓。”

我也听不明白，但梁师爷走了一段似乎没个结果，直到他将手里的黑管插进山洞壁上，忽而从黑管里传来异样的响声。

“沙沙沙！”

此前沙沙声都是一个频率，但这次却与众不同，像是分成了三段。

“有动静！”

梁师爷惊诧的晃动手里的黑管，连续在墙上插了几次都发出一样的三段声音。

“梁师爷，这里头真有墓？”

梁师爷收起黑管，告诉我们他探是能探出里头有些不一样，但也不好说到底是不是墓穴。

“怎么？你们大鼓帮不是号称不走空的吗？眼下还能有不确定的位置？”

张大爷在一旁发出质问，言语中不难听出多了几分嘲讽，可梁师爷却表示大鼓帮探查墓穴不是一个人就能探出来的，所以自己也不确定里面到底有没有墓。

“爷，您怎么看？”

我看向老爷子，他现在在我眼里是这群人里最能耐的人，连北岭十三关都能活着出来，还有什么是看不出来的。

老爷子也没回话，只是看着眼前的山洞。

半晌他才开口。

“时辰不早了，咱们跟着上山瞧一瞧。”

我不知道他是看出什么不说还是什么都没看出来，不过我也不着急，要真有发现的话，他肯定会告诉我的。

我们几个随即便上了山，我记得马骨坑的位置，旋即主动提出带路，等我们上了山，马骨坑旁已然点起了无数的篝火，将这里照得跟白天一模一样。

“你们来了，怎么样？下面有什么发现吗？”

黄维德凑了上来，他可是一直盯着我家老头子。

“没什么发现，你们呢？”

老爷子接过话茬，黄维德带着我们来到马骨坑，里面很臭，下面还有更多的马骨被埋在里头。

“我倒是有个想法，点火试试。”

黄维德很直接，但这建议立马就遭到考古队一行人的阻止，他们认为这是重要的文物，所以把马骨都取出来也需要很久，要是焚烧那就是破坏痕迹。

“要我说倒不如一把火点了，这马骨坑里留下的本来就是颜料，既然知道颜料的方法，取出来又能看出些什么呢？”

梁师爷也随之附和。

“不可以，千万不可以，这些马骨可是重要文物！”

曹天方对此格外抗拒。

我看向老爷子，他现在是整个团队的主心骨，点不点火全凭他一个人决定。

“下山。”

老爷子一句话让我也是没反应过来，我以为他也会同意点火，却不曾想却在这时提出了下山。

“下山！”

张大爷扯着嗓子大吼一声，众人也是一脸懵，但很快我就选择跟上老爷子的步伐，山路崎岖加上天黑，我们几乎看不清楚下山的路，只能勉强靠着几个火把才能走下去，但越往走我就越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事儿。

此时，脚下一个踉跄，我差点没站稳跌倒在地，好在张大爷出现抓住了我的脖领子这才让我幸免一难，此时，我的双眼略过天空，漫天星辰不由得又让我想起了黄维德说的那件事。

“黑……白……”

“少白，你没事儿吧？”

“啊……没事儿。”

我正沉浸其中却被拉了出来，直到我们回到山下的帐篷里，两帮人马这才分开。

“爷爷，你今晚有什么发现吗？”

我询问老爷子，总觉得他好像有什么事儿瞒着我。

他拿起手里的烟枪敲了敲鞋底，随即看向我。

“你不也看不出来了吗？”

我微微一怔，但立马皱眉表示自己想到的点似乎没法完整表达出来，就有一种欲言又止的模糊感。

“黑和白不过两种颜色，还有什么分不清的？”

老爷子这么一说，我突然整个人通透了很多。

“黑山！晚上的山！”

我此刻迫不及待脱口而出。

“黑山怎么了？”

“这晚上的山是不是也黑与白的问题？”

老爷子说罢从怀里抽出了两根狗尾巴草。

“您给我看这个做什么？”

“一根是我上山时在路边折的，另一根是我下山时也在路边折的。”

我打量着这两根狗尾巴草看不出半点端倪。

“什么意思？”

“上山的路和下山的路不一样。”

我听到这话一时间震惊得张大了嘴巴，要知道上山下山我们走的都是同一条道，怎么可能会不一样呢。

“那说明什么？”

“说明我们晚上走得路和白天走得路不一样，晚上的山也许和白天的山也不一样，黄维德说我们看到的是白，他们看到的却是黑，这或许也跟我们所见不同，就像是马的眼睛，有时候能看到周围的一切，但有的时候却会失明。”

“爷爷，您年轻时候还养过马？”

“没有，不过我年轻的时候骑过马，这没什么好说的。”

我现在反倒是好奇老爷子年轻的时候究竟是干什么的，绝对不止是盗墓贼这么简单。

“那咱们现在上山是不是能看到不一样的？”

但此时老爷子却再次摇头，表示瞎就是瞎，就算势力再好，你晚上上了山也没法看清楚东西。

“那怎么办？”

“既然晚上看不到，那就等白天。”

这话又把我说懵了，晚上我们看不到，白天我们还是看不到，那晚上和白天我们上不上山根本就没有区别啊。

“不错，晚上不过是黢黑而已，若是简单一些，将这山染上黑色，那是否就能看透我们所不能轻易得见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