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睡的像个萝卜

A市的天气，在凌晨2点的时候，可以做到万丈深空没有一丝云彩，黑洞洞的，好像凭空扣下了一个深渊罩子。这直接导致宋江山的床上冷气袭人，寒冬腊月了真是，冷得要裹紧被子。他的被子是一条黑色的薄毯，略重，重量与厚度严重不符，就明明摸起来和宋江山一样单薄的可怜，但是却足足有15斤重。

太上老君刚刚说了一句简单的威胁，吓得灵俐又害怕又想试一试的，所以它后退了五步之后停下，斩钉截铁的说：“好啊，那过几天就试试。明天不行，后天吧，四天后！我单独跟你出去练练。”

“算了，”那把平时窝在老君臂弯里的拂尘很难得动了动，从左边一晃，晃到了右边，“还是另找时间吧。”

“我可以。真的，我真的可以。”灵俐的胆子这会儿被抬起来了，按都按不住，要不是看宋江山已经睡着，她甚至不会压低声音说话。

“嘘，你主人睡着了。有什么事，过几天再说。”太上老君从沙发上站起来，在没有带任何人的情况下，独自走出了房间。

说实话，灵俐很想去看看他到底大半夜的出门干什么，总该不会是去抓什么怪力乱神的东西吧，但是它现在灵体还没有完全恢复，算了，她也算了，乖乖窝回到沙发上休息。

此时距离天亮，大概只有不到2个小时，说实在的，不够做什么具体的大事。尤其是对于太上老君这种对人这块儿地皮不太了解的人神来说，他肯定做不成什么大事的。灵俐一边安慰自己一边很努力的睡去。睡到一半的时候，身子一凉......

老君走的时候没有关房间里的灯，所以宋江山只睡了两个小时，就觉得室内有光线刺眼，从被子里爬了出来，看见灵俐剑在沙发上睡的像个萝卜，还是扒了两角皮的那种，他只好帮它起来舒展舒展，随手摸了一条酒精濡湿的手帕给它擦了擦身体。按照以往，宋江山最起码每隔三月就会给它擦擦，虽然它自己有自净的能力，但是被主人擦过的剑，方有几分真实感。

宋江山就这样站在沙发旁边，饶有兴致的擦了二十分钟，将将要放下的时候，房间的门锁被人从外面扭开，那个黑袍白发童颜的男人回来了，直直带着一身的夜风痕迹站在门外，眼间竟然也带了几分熬夜的宿苦。门开后也不进来，可能对于这个家来说，他还是太没有一个合乎齐全的身份了。敌人？倒也不能这么说，他最多就只能算来者不善。

“不善，不是，你你怎么回来了？”宋江山擦完最后一下，将灵俐剑重新放在沙发上，而灵俐剑大概是被擦过后就嫌弃沙发脏了，竟然在落底之前尚有两寸虚浮。看起来它也是蛮珍惜宋江山这两下擦拭的。

“它不是有自净的能力嘛，你还亲自收拾它。”老君走进门来竟然这样说了两句，随后，他将自己占据半个沙发的盘池收了起来，给自己腾出两片休息的地方，也许今晚他就不在墙上过夜了。

宋江山只看见他完全把这里当做自己家一样随意松散狂隽的坐下，没有半点透露自己刚刚去过哪里的意思。就他这两袖子8月暑热车尾气都吹不暖的凉风，一准是没去什么好地方。

本着自己是半个，四分之一个阶下囚的身份地位和良知，宋江山没有多问一个字，只是在灵俐剑身上摆下一个很小很轻的结扣，以免自己半夜睡着睡着剑真的丢了。

“防着我啊？”坐在沙发头还没闭眼的老君突然吱声道。

“嗯。这不明摆着么家里就你一个外人。”宋江山这次是真真放下灵俐剑了，转身看向右侧坐着的老君，他往日都是大张旗鼓的穿八十几层衣裳，今天的话，可能只剩下六十几层。若不是前几日深切见到了他八十几层那份厚重，是断然看不出这六十几层的轻松的。轻薄到宋江山甚至可以在他和灵俐剑中间找个位子坐下，还不碰触到他们俩个任何一方。

“老君，衣服丢哪了？”宋江山再也控制不住的想入非非，“你这半夜出去一趟，两个小时，衣服怎么还丢了？”宋江山是真的好奇，得遇到什么离奇的事才能把衣服丢了，还丢这么多层啊，想伸出手指探一探，但是说实在的，不敢，这几根手指在碰到他老人家之前，愣是像触碰到什么结界一样不敢实触。

而老君也的确是嫌弃的撇了他一眼：“你猜，我去了什么地方。考考你的眼力。”他说。

搞这套？道门中的一些人，向来有赠送开天眼服务这项癖好。“算了，我都三十岁了，我用不上。”宋江山连忙收手，打算从沙发上直接跳到床上去。

“你等一会。”谁知道老君大手一横拽住了他活蹦乱跳的手臂：“三十岁怎么了，能不能不要总是当着满头白发的老人家说年龄的事。”他低声说，“我考考你的眼力。若是不错的话，给你的天眼道上加一笔。这样你曾经过往的那些琐碎事也不至于记得七零八落的了。”

“还不如给我六个月的房租实际。我不要。”宋江山推开了他的好意。

“不要可能不行，我有个朋友，你不开天眼看不见。”老君一肚子坏水，袖子一推，房间里的灯咔嚓闪了一下又灭了，刚才忘了关没关的房门不知道被哪道冷风吹的更大，呼一呼二的吹进来。好了，这下什么都看不见了。直记得自己眼盲之前看到的最后场景，是悠黑的房间里幽黑的房门外站着另一个穿着黑色袍子的男人。做刺客吗，都穿这一身又一身的黑。只有宋江山穿了一套白色T恤和白裤衩。

玄道，门外新来的壮汉是叫这个名字。他的黑袍跟老君的是截然不同另一种款式，和风，是明显的和风吧，寥寥几层的黑色缎布下是比老君更纤细的身材，缎布上是红色铺满的图文花饰。黑色短发，光看头发的话是比老君年轻多了，但实际年龄，也只是比老君小了六千多岁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