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不要伤到老君的头发

“老君。”宋江山故作轻松的将双手放在自己的两条大腿上，“嘶你这个头发，是人的毛发吗？我可不可以拔一根两根。”说着已经上手，都还没用力，就拽下了两根。

“……”一时间，银丝绕手，有种要遭天谴的感觉。“正常人的话！每天都会掉十五根头发的！”宋江山连忙解释道。

“......一根头发，我算你一年寿命。”老君面无表情但又合情合理的瞟开了视线。好像完全没有不合理。宋江山想了想，自己也不是太老，可能至少还有个四五十年的寿命，那，索性就又拔了几根，干脆拿剪刀剪吧，这样不是完整的一根，应该算半年吧？

两分钟后，宋江山在太上老君的惊悚诧异乍叹目光里，弄到了一堆头发，然后拿回去仔细分析。

“我一个不在现场，你怎么就偷人家的DNA呢？”灵俐看不下去了，又跑了出来，悬在书桌桌椅旁，瞪着眼睛教训。

“我的话，这不是碰上了嘛。话说，”宋江山的脑子其实不是很发达，也没有太多的商业想法，也没有太多的科学想法，所以他只能想到：“你平时注意点，千万不要伤到老君的头发，一根要扣一年寿命的。如果你捡到他自己自然脱落的头发，先收起来。”

“我还能扣寿命？我又不是人。你也不用担心啊，阎王爷那都打好招呼了，他都不敢收你。”灵俐回应道。

老君坐在远处的沙发上，有多远呢，就是一口亲不到的距离，大概三四五米吧。这要能亲到了，那得多长的下巴啊，猪八戒啊猪嘴也没有那么长的啊。灵俐帮宋江山又打开了一些卷轴，嘴里念念有叨的说：“这些白纸放在这儿，也不知道防不防潮，就你这个速度，可能等它们烂了你也写不完。”

“倘若每天写三十张卷子，500张，20天就写完了。”宋江山随口计算了一下，一千以内的乘法，总还是应付得过来的吧。

“三十张？你是高估了自己的速度，还是低估了纸张泛黄的速度？你最起码得一天写七八十张才行，十天这些白纸要是还能保持这样，那你这房间得适度成啥样啊？”灵俐可担心了，狗拿耗子一样多管闲事式瞎操心，不过也不无道理。

“没有那么容易坏的。”老君说：“我不是还在这呢嘛。我保护不了你和你，但是我能保住自己带来的这些纸张一定不会那么轻易的腐朽。”他说话的速度慢慢的，转头的速度也很慢，有时候能明显看出来，他话已经说完，嘴还没跟上呢，声音果然不是靠一个部位发出来的，这东西嗓子里卡共鸣了。

“那就行。那我就不管了。”灵俐居然飘向了门口。

“有窗户不走，你走正门干什么？”太上老君冲它的背影吼了一嗓子，震耳欲聋的，让宋江山和灵俐都不得不回头看向他：“闹呢？我为什么只能走窗户不能走门？”灵俐仿佛在看一个智障老头：“你能不说话的时候就把嘴闭上好吧。”灵俐造次了。

宋江山也很无语，连连感叹着摇了摇头转回了椅子。太上老君眼睁睁看着一把剑扭开门栓，出去了，关上门板......“不是应该走窗更方便一些么？”老君非常耿直的说。

“灵俐剑，其实只是有点本事的凡剑，频繁浪费着消耗，对于它来说，消耗还是挺大的。”宋江山写着捏花小楷，格外专注一字一字的抠，是百忙之中才有一点点时间抽空回应太上老君。

“凡不凡的....从窗户下去，不是刚好还可以训练一下吗？”老君又开始说着平白无故发烧一百来度的胡话了，“我看你们俩平时，也不打坐，也不辟谷，从不修炼，总要抓住这点微小的机会好好把握才是。”

“没必要。别把自己累死了更重要一些。”宋江山跟老君说八句，才写好四个字，写的四平八稳，写的墨墨迹迹，但好就好在，他写的着实好看。太上老君实在是不想嫌弃这样赏心悦目的东西。一个小时后，岁月就这么漫长且美好的划过去了，太上老君还保持原来的动作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而宋江山才写了二三十个字。倘若余生就这么度过，就好了。偏偏，总有一把小破剑打破这种美好。

“我回来了！”一股凌厉的剑气冲过房门，直扎进客厅深处老君才看清那不是一道剑气而实打实是一把剑。是宋江山那把叫灵俐的剑没错了。

“受伤了？”宋江山头也不抬头也不回的说。

“看起来没有受伤。”老君替他看了，也就替它回了。

“杀人伤人了？”宋江山头也不抬也不回的说。

“看起来也没有。”老君没有在它身上察觉到一丝血气，应该是没有伤人。

“那哪能每次出门都闯祸啊。我这次出去什么都没得罪，我就是随便看了看。”灵俐还喝了一点太上老君给自己倒的一大盘池清水。这个喝水的工具，是他自己带的，约莫有一两米的平面面积，两寸左右深度，是个盘池，就是既像盘子又像池子，池面为甜口瓷，能保持水的洁净和水的活性，乍一看，在里面养鱼完全可以。

“啊！”灵俐今天可喝爽了，“今天的水怎么跟平时不一样呢？”

“你倒是有口福。牙尖嘴灵的。”老君也喜欢听这种夸。

“嗯？”宋江山才回头看他们一眼，老君在客厅里自己提水他早就发现了，但是：“我还以为这是给我涮笔的水呢？”

“是给你涮笔的水。”太上老君瞪着眼睛回道，他的眼睛有一种懵懂自然散瞳的感觉，好像身体里的每一个神经包括眼睛里的都放松了一样。

“噗、”灵俐想吐出来，“完了，咽下去了，已经吐不出来了。”

老君：“我给他的墨，都是上好的墨，用这池子清洗一下然后倒出去再换上清水，不影响后面清水的食用。”

“那你不早说。”它抠嗓子已经抠了半天。

“你不知道墨水是可以吃的么？”老君依然一动不动的样子，啧，其实说一动不动也不对，不然这水是怎么加进去的呢？他就是有一种不动产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