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那就是意义所在

许镜临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事实。

纵使他再怎么不愿意承认这件事情。

在暗处看够了热闹的祝观笑意盈盈地瞥了许镜临一眼，没有说什么，直接追着前方大步走的江长照而去。

他的脸上还挂着笑容，说道：“你现在终于承认，我说的是对的了吗？”

江长照看了他一眼，回想起来他所说的到底是什么。

不同时间线的一个人究竟能不能算得上是同一个人？曾经，江长照对这个问题的回答是肯定的。

但是现在，看着祝观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江长照冷静地敛下眼帘：“我仍然坚信着我自己的判断。”

“但是系统是特殊的那一个。”她坦言道。“就算是同样在过去的那一条时间线之中，它也不会认为自己和许镜临是同一个人。”

这并不是时间线的问题，更准确的来说，应该是人和记忆的问题。

江长照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都显得异常平静，没有祝观所以为的会纠结或者会犹豫。

祝观脸上带着的笑意一下子就冷淡了下来，他盯了江长照一会儿，就看到江长照抬起眼来，若有所思地和他对视。

“既然你这么好奇的话，第一批去的人应该加你一个才对。”

方才的会议祝观也参加了，自然知道江长照所说的话是指的什么意思。

他脸上的笑容随之恢复：“唔？真的吗？”

这句话是真的。

本来选中的前往虚拟世界中的人没有祝观，毕竟除了异能者的身份以外，祝观同样是一个优秀的研究员。

研究员并不需要频繁地上战场。

但是现在，江长照觉得这种和平行世界或者是时间线相关的，混淆在一起根本没有办法分清楚的东西，可能真的会是祝观所感兴趣的。

果不其然，祝观露出了一个微笑来：“您终于把目光落在我身上了。”

江长照在心中默默地想着，这话被他说得像是怨妇一样。

不太理解，但是他喜欢就好。

最后商议的结果很快，前往虚拟世界之中，去削弱邪神锚点影响的异能者除了祝观之外，便是温评与崔冉冉。

其他人在现实世界之中还有自己的任务需要忙，也就他们三个没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处理，可以抽出时间来前往虚拟世界。

至于这两年培养出来的异能者……并非是江长照不相信他们。

而是不管是顾左右还是桑故，都十分坚定地认为应该先让这些前辈来先看看如何操作，然后在视情况决定派不派一群孩子前往战场。

其实最应该是这个孩子的温评和崔冉冉：……

两年的时间过去，原本的小姑娘已经长高了不少，纵使面容上仍然带着稚气，但是眼眸中沉淀着的，是多次战斗留下来的坚决。

“我不会让您失望的。”温评露出一个软软甜甜的笑容来，微微仰头看着江长照——她的身高已经快要赶上江长照了。

江长照点点头，另一边的祝观没看两个人在这里黏黏糊糊腻腻歪歪，脸上带着诡异的红色。

“像是变态。”已经换上了作战服，过一段时间还有新的外勤任务的姜棘留了下来，她有些嫉妒地看着温评黏黏糊糊地扯着江长照的衣角，又看到了一旁脸颊绯红的祝观，不由得锐评。

祝观一点也不在意姜棘的评价，他笑了两声：“我迫不及待了。”

然后从江长照身上扩大出来的光圈就包裹住了两个人，都不是第一次进入虚拟世界之中，两个人都没有什么抗拒的神态，顺利地从原地消失。

“我还以为你留下来也是想要一个拥抱呢。”江长照一回过头，就看到了姜棘脸上尚且没来得及收起来的嫉妒神情。

容貌并没有多少变化，仿佛时间根本不曾在她的身上留下痕迹的少女浅笑着开口。

姜棘的脸瞬间就红了起来，但是没有拒绝，而是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对方，十分爽快地张开了手臂：“真的可以要吗？我也可以要吗？”

都到了这种情况，江长照也不是什么忸忸怩怩的人，她歪歪头，主动地把比自己大了更多的姑娘搂进了怀里面。

身高相仿，以至于两个人脸颊贴着脸颊。

姜棘原本心中的浮躁以及委屈就在这个拥抱之中陡然消逝。

她想起来了自从诡异复苏之后，自己就从来没有继续过的大学课程。

这两年来遇到过的，死在她手里面的诡异，她迟来一步，没能够救下来的无辜受害者，以及一切尚未开始之前，她所看到的足以称之为日常的事情。

她想起了在寻找温评的时候，江长照曾经所说过的——珍惜如今的时光。

她想起来当初诡异爆发的时候，江长照如同神迹一般从天而降的一幕。

虽然在这条时间线之中，很明显是自己比江长照要大不少，但是姜棘还是习惯性地想向着江长照撒娇：“呜呜，主播，阿照，我们这一次会成功的，对吗？”

江长照没有出声，只是点了点头作为默认。

“那么，解决掉邪神之后，我们要怎么办呢？”江长照听到了姜棘近乎于迷茫的问话。

她还记得在回忆之中，江长照说，诡异不会消失，但是至少他们能够复仇了。

——然而这也不能够削弱姜棘心中的迷茫。

如果诡异还在的话，那么杀死邪神对这一切又有什么影响呢？

如果诡异和异能都就此不在了的话，那么，连大学都没有上完，没有一个本科文凭的她又能干什么呢？

姜棘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越想越觉得自己好可怜。

她不由得吸了吸鼻子。

江长照也不知道对方的思路一路崩塌到了这种地步。

她只是单纯地顺着姜棘的话继续说道：“虽然邪神不会做怪了，但是异能和诡异都是会存在的。”

“以前的异常会逐渐变成日常，日常会被新的日常所取代的……”

“或许仍然会有人类死去，但是不会再有人类灭绝一般的危机了。”江长照目光沉静地看着姜棘。

“那些超出了的，某种意义上违规了的诡异不会再出现了，不会再有什么所谓的神明妄图毁灭人类了。”

“这就是意义所在。”江长照这么说着。

虽然养了这么多年的科技侧忽然之间变成了神秘侧，但是江长照的心态还是很平和的。

别管什么方向，只要他们都活着就好。

只要人类没有灭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