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无形的联系终于被切断

“我总觉得，你的能力似乎比我弱了不少。”

实不相瞒，听着自己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的感觉，还真的有点奇怪。

江长照揉了揉耳朵，姜林在与光束融合之后的声音真的和自己一模一样，毕竟，从某种程度上而言，她们本来就是同一个人。

“记忆也相差不少……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但是，来和我感受一下吧。”然后正在安慰系统的江长照就感受到了一股拉扯力。

这一次，力道要比起之前更加熟悉，也更加清晰，上一次江长照都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拉出了人体之外，看到了人类所处的世界之外——也许是世界之内——的景象。

回到身体之中的感受，反而比离开的要更加熟悉。

然后江长照就在这种视角之下，真正看清楚了一直以来觊觎着自己所处的世界的幕后黑手，到底是什么样子。

但是尚未看得真切，姜林就将所有注意力放到了这个世界上。

“祂到底是什么？祂到底想要什么？”姜林听到还是一个人类的自己正急促地询问着，声音焦急。

就好像她知道，自己准备溃散掉这个属于人类的身躯了——在这种情况之下，纵使江长照同她一样，是世界意识的化身，也不可能以人类这样的躯体，与她进行近距离的接触。

所以……自己才想更快速地得到答案？但是根本没有必要啊。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姜林随意安慰着她，半点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这句话好像和哄小孩子一样。

听着自己的声音，说出自己平常经常说出来的话，时常做谜语人让人困扰的江长照终于在这种情况下，得知了谜语人的讨人厌之处。

她皮笑肉不笑地感受了一下。

很难用言语来描绘两个人现在的感受，作为相同的，只不过是完全不同时间线之中的两个个体，江长照共享着姜林如今的感受与视线。

与此同时，姜林也能够清清楚楚地察觉到江长照的情绪，无奈的，冷眼旁观的，警惕的，温柔的……

姜林在共享的这一刻，恍然意识到，江长照作为人类的情感，可比她作为人类的情感要多得多了。

——为什么？姜林在专注之余，心中也不由得浮现出这个问题。

难道晚出生的好处就在这里吗？

但是这个念头仅仅在姜林的脑子之中转了一圈，随即就被扔了出去，不管她的未来会不会变成江长照这个样子，但是至少有一件事情可以很确定。

江长照曾经是姜林。

“感受一下吧，真正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姜林回忆起来自己把江长照带过来的真正的目的。

她的声音之中带着些许的笑意，这是没有表现出来的——也是被江长照的情绪所感染到的。

直到这句话说出口来，她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姜林才意识到，原来声音之中真的可以听出温和的情绪来。

也怪不得，之前遇过的那么多人，都觉得自己未免过于没有人情味，说着自己“不像小孩子”“小孩子不用那么老成”“多多依靠我们吧”。

有的人是虚情假意，试图用这些苍白的话语来骗取一个很明显，拥有着强大的能力和年幼的外表的孩童的信任。

有的人是真情实感，他们揉着姜林的头发，在姜林抬起眼来的时候，试图露出一个值得依靠的表情。

前者和后者没有什么区别，两者之间也会相互转变，所以姜林一向是对他们一视同仁，没有任何差别对待的。

但是，到了现在，她却忽然之间有些遗憾——遗憾在后者向她示好的时候，没有回以一个笑容，而是仅仅冷淡地点点头。

姜林很清楚，这是江长照的情感在影响着自己，但是本来就是同一个生物的她根本没有办法抗拒，或者说她也没想着抗拒。

江长照顺着姜林的视线，感受着已经被抹去了的真正的世界所能注视到的一切。

她看到了整个世界在她的眼中轻柔地转动，她从心底迸发出来了对于这个世界的，无比强烈的眷恋和爱。

她看到了原本那些正在谈话的人们的声音渐渐被抹去。

姜林作为世界，正在抹去他们的存在，抹去邪神与这个世界的最后一点联系，世界在拒绝他们的生存。

于是一切都开始了变化。

正在谈话的人们没有意识到他们的身躯正在被世界之外的罡风所割断，属于人类文明的建筑摇摇晃晃地往下坠着，游荡在建筑外面的，像是狼群……或者说是廷达洛斯猎犬一样的生物也同样被抹消，化为丝丝缕缕的烟雾。

但是江长照清清楚楚地知道那不是廷达罗斯猎犬，先不说整个城市是否都能够是时间穿越者的可能性，仅仅是将门窗关紧，可完全无法阻拦廷达洛斯猎犬。

它可以从任意小于等于120度的角中钻出来，甚至是人类的眼角。

这就使躲避它变成了一件近乎不可能的事情。

最后，排除在世界之外的城市中的人们连血液也被湮没，不知道从什么部位之中发出来的声音在这种情况之下，还在不停地回荡着，交谈着。

属于人类文明的遗迹已经被彻底地抹除，消失不见。

世界之内，不同城市之中贴着的大大的宣传海报被无形的力量抹去了踪迹。

课间，谈论着圣喀城的少年少女们忽然之间异口同声地转变了话题：“怎么就没有一个能够模拟恐怖的旅游城市呢？”

不只是圣喀城，也包括着姜林自己。

姜林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将所有的，她曾经存在过的痕迹全部抹消。

因为她而创立的部门就此消失，所有成员回到了往日的轨迹上，遗忘了过去的奇幻的不可思议的经历。

国家的制度政策也就此改变，没够留下来一丝一毫的漏洞。

甚至连电影之中，与主人公有着联系的人，在某一天忽然若有所觉地问着天空，好像少了一些什么……

这样的画面也没有。

记忆就好像是任她揉搓的画纸，姜林毫不犹豫也毫不珍惜地将上面的所有画作毀得一干二净。

于是，江长照看到无形的联系终于被切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