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训练日

"好的，让我们再试一次。敌人就在那里。我们能看到他们，我们处于一个优势位置，他们无法反击。所有的优势都在我们这边。那么，你们打算怎么做？你们的战略是什么？"

我和这二十个新孵化的小蚁们站在最初的四个农场之一，紧贴天花板以避免危险。我引诱了一个怪物出来，朝着开阔空间的边缘并用重力箭把它固定在地面上。可怜的生物在我们上方挣扎着，几乎无法移动，而我则试图教导这些小蚁如何战斗。

我特别关注的这只年轻工蚁稍微抽搐了一下。我不确定为什么，但这些工蚁似乎有点畏缩。也许只是因为我比他们年长和体型更大吧。

"好吧，我看到下面有个怪物。"

"对。"

"我知道我们在数量上占优势。"

"对！"

也许这一次我终于教会他们了。

"我还知道我们在这里占据了有利的位置，能够在敌人无法反击时发动攻击。"

"嗯？"

好了，这下应该可以了！

"所以，我会冲下去与敌人交战，把自己送进它的嘴里，这样一来，我的牺牲将让我的同伴们能够在不受伤害的情况下进行攻击！"

该死。

立刻，其余的小蚁们积极地回应道。

"哦，这是个好主意！"

"该死！我应该想到这个的。"

"这肯定是正确的答案。毫无瑕疵。"

提出这个主意的工蚁现在像一只等待被称赞的小狗一样凝视着我，几乎因同伴的赞美而欢欣鼓舞。

唉，又来了。

"错了！"

啪！

摇动触角，我重重地在那只工蚁的头上拍了一下。

"我得说多少次才行？！你。不。可以。去。死！"

"哦，对对对对对" 其余的工蚁们合唱道。

我感觉头痛欲裂。

"在你们提出的任何计划中，都不能有自杀的行为。你们应该尽可能地减少对整个群体的损失。完全可以不损失任何工蚁来解决这个局面！所以，你们应该！"

这些小蚁看着我，仿佛我在说一种完全不同的语言。

真是气人。他们似乎认为只有牺牲自己才算得上是什么计划的满意结果。我已经努力了三十分钟让他们珍惜自己的生命，把自己的安全看得重要，但他们就是不明白。

他们不仅不在乎自己的生命，而且不死看起来像是他们个人的失败。他们渴望为了群体而牺牲，赢得一些东西来换取光荣。

也许我的思路错了。显然他们不会为了自己而珍惜自己，但也许我可以让他们为了其他原因而珍惜。

"听好了，各位！" 我宣布道。

二十双眼睛和触角聚精会神地盯着我。

他们是如此真诚，实在太可爱了。

"你们希望为群体服务吗？" 我问道。

"当然！"

"是的！"

"在我死之前，我要为群体奋斗！"

"好了好了，慢慢来。那么，我理解，你们也希望为女王效劳？"

"当然！"

"女王是群体的心脏！"

"在女王醒来之前，我会为她献出生命！"

"好的，你在那边，冷静一点。天呐！"

我稍作停顿，让自己冷静下来。

"那么，现在请告诉我，你们活着时，能为群体做更多、能为女王效劳更多，对吗？"

他们在思考。他们真的在认真思考。在其他任何情况下，这可能会显得荒谬，但事实上，他们有所思考已经是一大胜利！

"如果……" 其中一只幼蚁犹疑地开口说道，"我们能够为群体服务一段时间，然后在尽职尽责地为群体牺牲？"

"在你们仍然活着的时候，你们能为群体做更多事情吗？特别是在你们获取了本应属于其他人的生物质和经验之后？你们是自私的吗？"

我说到“自私”这个词时，就像吐出了恶毒的毒药，而幼蚁们则用惊恐和厌恶的表情回应。

"自私？！"

"绝对不会！"

"被指责为自私？！我宁愿去死！无私地……"

我庄重地点头。

"没错。如果群体投入资源在你们身上，你们的责任就是以尽职尽责的服务来回报群体，而不是毫无意义地去死。”

我靠近他们。

"更不用说，还有另外一件事要考虑。哪个群体更好？一个有一百名工蚁的，还是一个有两百名工蚁的？"

他们思考了一会儿，互相低声议论着，最终决定更多的工蚁显然比少的工蚁更胜一筹。这些蚂蚁的逻辑是：人多力量大。

"完全正确。现在，如果你们这么容易就去世，群体又怎么能增加自己的人数呢？"

哦，那一击打得他们措手不及。现在是最后的一击！

"事实上，为了增强群体，不是你们的责任尽可能长时间活着吗？为了个人荣耀而抛弃生命，实际上是……自私的行为？！"

他们的脸上露出纯粹的震惊表情。为了群体而壮烈牺牲？自私？听起来像是疯狂，但逻辑却如此清晰！对他们来说，这听起来像异端邪说，但我已经提出了一个强有力的论点。我在他们的脸上看到了思想之战的演绎。

也许现在他们明白了。拜托，让他们明白吧。当我试图教导这些幼蚁时，真没想到首要任务竟然是说服它们不要在第一个机会就牺牲自己。

我为达到这一点付出了很多努力。难道他们真的认为我会让他们浪费一切吗？！

真希望每一个新孵化的工蚁都不需要像这样做。真的。

慢慢地，理解之光开始在一些幼蚁心中泛起。我决定，或许有些幼蚁能给我一个非愚蠢的答案，于是我示意其中一只反应较快的蚂蚁走出来。

"好了，我们再试一次。敌人在下方，我们在上方。你们打算如何处理这种情况？"

幼蚁认真地考虑着这个问题。我看到它在思考我说过的话，它的本能又在说什么，努力去解决这两者之间的矛盾。

"那么……我不该……直接冲上去……自己去……死吗？" 它犹犹豫豫地说道。

"显然！"

啪！

"这多简单啊！把你们的狩猎队组织起来，远距离喷射酸液攻击！你们可以伤害目标而它们无法威胁到你们。只要涂抹足够的酸液，甚至可以在敌人靠近之前就击败它们！明白了吗？然后所有工蚁都幸存，狩猎成功，群体受益！你们怎么就不明白呢？！"

他们全都点头叫道：“哦！”仿佛终于明白了似的。这帮白痴！

最终，我忍不住了。

"好！排队！两排，每排十只。我说了十只！现在在我的信号下，你们会开始向目标喷射酸液直到喷射完毕。不准提问题，放下那根触须。每一击都要有所成效，专注你们的技能！准备好了吗？开火！"

什么也没发生。

他们看着我。

我看着他们。

慢慢地，我伸出触须揉了揉太阳穴。

"我说'开火'的时候，你们才开火。好吗？"

"哦哦。"

我要崩溃了。真的要崩溃了。

"开……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