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地下世界（4）

新的军团士兵们聚集在他们区域的一端，几名百夫长警惕地注视着他们。

年轻的士兵们感到不安。他们还不知道如何面对军团和那些多年来照顾和训练过他们的老前辈们。洗礼的痛苦仍然在他们心头尖刻地回响着，伤疤还在生疼。许多人对他们曾经崇敬的人们有一种奇怪的双重情感，既愤怒又尊重。

凯瑟琳走上前来讲话。

“年轻的军团士兵们，谢谢你们的聚集。你们忍受了洗礼的痛苦，也经历了朋友们的失去，我们每个人都有同样的经历。”她直视每个人的眼睛，让他们看到她了解他们的痛苦，分享这份痛苦。

“我相信你们已经感受到了，你们的身体发生了变化。你们已经不再是以前的样子了。你们的肉体已经被魔法灌注，这意味着有一些事情将会改变。首先，你们不能没有定期摄入液态魔法的支持生活在地表。那里的魔法太稀薄了。在地下城内，你们会很好，但在地表的上层，你们会感觉到有些虚弱。”

听到这些话，新的军团士兵们中爆发出一阵嘈杂声。不能没有液态魔法的支持生活在地表？如果军团是唯一知道如何制造它的人，这岂不是又一种对他们控制的方式？

“这也意味着，”凯瑟琳打断了他们的思绪，“只要你们能够吸收足够的魔法，你们将能够做到以前从未想象过的事情。”

此时她怒视他们，强行向他们施加她的意志。所有人在她坚定的目光面前都黯然失色。

“我知道你们在质疑军团，我曾经也是。当你们亲身经历了我们所参与的战斗，你们就不会再持有这样幼稚的想法了！如果你们真的想要保护你们所爱的人免受地下城的恐怖，那么你们来对了地方。深渊军团站在对抗真正威胁的最前线，成千上万年来，我们一直在地表下的深处进行战斗，这是一场无休止的战争，而奥罗拉的人几乎没有听说过。”

她再次怒视他们。

“跟我来。”

她说完，转身推开分隔他们区域与军团建筑其余部分的沉重木门，然后迅速地走了进去。原来的实习生们紧随其后，努力不去盯着周围的繁忙景象。穿着习惯的黑色皮甲的军团士兵们在每个走廊或通道的警戒位置上站着，辅助人员来回奔走，传递文件、餐食、装备或者军团其他需要完成的无数任务。新的军团士兵们跟随凯瑟琳在后面，被跟随他们的百夫长们护送着。

城堡直接被雕刻在伊尔瑞斯所在的空间壁上。和军团建造的所有东西一样，它建造得非常整洁，直线走廊和方形房间，使整个结构都带有一种非常严肃的感觉。很容易就能看出这个结构很古老。可能是太古老了。

露娜四处张望，心中做了几个估计，然后她惊讶地意识到，这个基地，事实上，伊尔瑞斯城本身，可能比奥罗拉国还要早很多。军团在她出生的国家甚至创建之前就存在了？整座城市？

这一切都不合逻辑。为什么地表会被如此忽视，以至于成为最后一个被开发、成为适合人居住的地方？她想到了自己的家人和他们谦逊的历史，在边境王国努力开辟新生活，以及他们在如此艰难环境中所取得的成就时的自豪感。

难道这一切都是一个笑话？这里有一个整座城市！在她的祖先甚至想到加入远征队之前就存在了。

正当她陷入内心矛盾情绪之际，他们穿行的通道突然开阔成一个巨大的大厅。露娜吃了一口气，被眼前宏伟空间的规模震撼得忘记了自己的思绪。高拱形天花板由强大的石柱支撑，直接雕刻在岩石中，华丽而几乎是精致的支撑物跨越整个空间，赋予石头力量和比例感。

几团发亮的光石在明亮的光线下照亮了房间，使露娜不得不眯起眼睛抵挡突如其来的强光。在房间中央，石柱之间竖立着两排石像，安放在大理石基座上。每个雕像都是一件杰作。细节惊人，比例完美。能够制作出这样完美的艺术品所需的技能水平让年轻的军团士兵们目瞪口呆。

每尊雕像都是一位军团士兵。男男女女身穿战甲，手持武器，准备战斗。大多数看起来年龄已高，显然是资深军官或老兵。他们的脸上和手臂上布满了伤痕，表情坚毅，仿佛他们没见过的事情很少。它们如此栩栩如生，以至于仿佛它们随时可以从基座上跳下来，投入战斗。

"这里是纪念大厅，" 凯瑟琳一边走一边说道，"在这里，我们分支的最伟大成员被永远地镌刻在石头上，留存于历史，为未来的战斗铭记。"

她一边说，一边指向大厅尽头的一个雕像。“那边是指挥官利亚姆的父亲，卫斯。”

几乎是出于本能，年轻的军团士兵们的头转向远处的雕像。那里站着一个高大、肩宽背阔的人物，一把双手大锤静静地倚在基座上，他随意地握着一只手。即使在这个距离，露娜也能看到雕像的特征：宽阔的下巴、严厉的眼神和粗壮的脖子，与指挥官利亚姆如出一辙。

有些实习生们对于指挥官居然有个父亲感到有些惊讶。他们以为他是从山岩中走出来的，完全成形的……

穿过大厅后，他们很快被带到了军械库。在一个大型华丽的门前，站着指挥官本人，他的嘴角罕见地挂着半个微笑，看着他最新的军团士兵们在他面前集结。

奇怪的是，他没有对他们说一句话。他只是转身推开门，然后用头示意他们走过去。

露娜不知何故站在最前面。她有些紧张地迈过那扇宏伟的门，进入另一侧的黑暗空间，小心翼翼地让自己的眼睛适应黑暗，然后再继续前行。

随着视力的改善，她的脚步也慢了下来，直到她完全停了下来，目瞪口呆。

墙壁两侧排列着巨大的黑曜石和抛光钢铁制成的铠甲套装。一层层的魔法网覆盖在铠甲板上，余留的魔法散发着闪闪发光的蓝色光芒，几乎成为整个空间的主要照明。

“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露娜惊奇地想道。

指挥官笑了笑。“谁先装备起来？”他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