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煲汤

“鱼汤？” 

于洄重复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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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好主意，在受到巨大惊吓吃不下饭的时候，一碗热汤是个营养又好消化的绝佳选择。

只是，S大附近没有大型商场，所以也没什么能做鱼汤的饭店。

倒是不远处有个小型菜场，他路过的时候看见过，那里面有卖鲜鱼的。

……

“行。”

于洄爽快答应。

“让男朋友给你露一手。你一个人在宿舍睡觉行吗？多睡会儿，水族馆活动请的长假还没结束呢，校园里晚点的课都不用上。”

“嗯。”

黎若星已经困得上下眼皮打架了，应完这声就合上了眼。

于洄扶着他的肩让他在床上躺平，掖好被子后，又轻车熟路摸出黎若星的手机解锁。

他是担心黎若星又出什么事，所以打算把快捷联系人设成自己的号码。

不过打开设置一看，于洄满意地勾起唇角。

唯一的快捷联系人那里已经标着他的名字了。

他在黎若星眉心亲了一下，挽起袖子。

“等我，等着厨艺小天才带着天下第一美味的鱼汤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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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市场是最有人间烟火气的地方，于洄转了一圈，买好了枸杞，又凭借脸俊嘴甜被免费塞了几颗红枣，可谓是十分顺利。

他将枸杞红枣放进包里，开始搜索新目标。

食材采购的重中之重就是鱼了，毕竟一条好的鱼直接决定了鱼汤口味的成败，他绝不想让黎若星失望。

于洄锁定了几个鱼摊，看上去还算干净又新鲜。

一番思考过后，他决定利用自身的特殊优势。

于洄瞅准了一个无人在意的角落，躲进阴影里，对着身后喊了一声“出来”。

——很像是某种召唤仪式，或者是喊自家调皮的狗狗。

静默几秒后，一大团阴影在他后腰处酝酿着要鼓出来，不过看起来有点儿不情不愿，这条别着那条，张牙舞爪的，一根想出来又被另外几根按回去。

于洄赶紧制止：“让老大出来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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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其实是在赌。

自从狂暴之后，这是于洄第一次试图和触手们沟通，他也不知道这些看上去比之前危险许多的小家伙还能不能回应他。

好消息是，过了不多会儿，其他触手们都缩了回去，只留下一条盘在他的腰后，触手尖尖立在他眼前，弯成一个问号的形状。

于洄清清嗓子，靠近触手问：

“你感知一下，哪个摊子的黑鱼肉质最好最新鲜，最适合给黎若星炖汤的。”

触手：“……”

虽然它没说话，但是于洄读懂了，触手觉得挺无语的，从没想过自己还能当海鲜导购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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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触手还是不情不愿地动了。

它立在阴影里，向于洄选中的那几个摊子嗅了嗅，一番比较过后，选中了其中一个，朝那里虚空点了点。

于洄点头，伸手把触手又按回阴影里，向那个摊子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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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您好。麻烦您了，我想挑一条黑鱼。”

于洄露出一个的招牌杀手锏微笑——最乖的最帅的也最受长辈喜欢的那种。

摊主的年龄约莫有四十岁了，但这声“姐姐”还是听得很受用，立刻朝于洄笑起来。

“哟，帅哥，来挑挑瞅瞅，看姐这里的鱼一条条都活蹦乱跳，都是凌晨才打捞上来的，保证鲜，整个菜市场都不如我家的好。”

于洄到盛着黑鱼的水箱前一看，一下就选中了那条扑腾得最欢、在一众同类里大撞特撞的那条。

“就它吧，姐。”

“好嘞。”摊主快速拎起那条鱼，过到称上，“给你抹个零，三十块吧帅哥。”

于洄爽快地扫了三十八过去。

“多给您的是我的一点儿小心意，就当加工费了，祝您生意兴隆，每天都发。”

摊主笑得开心极了，双手在围裙上擦着，脸颊都泛起红。

她把鱼掼到洗净的案板上，抄起雪亮的菜刀，问到：“行，你要做啥，跟姐说。”

“我需要去鳞去内脏，清洗干净后片成片。”于洄笑眯眯地加了一句，“是给心爱之人煲汤用的。”

“哇，那姑娘好福气啊，现在愿意下厨做饭的男仔不多了，何况你还是个嫩学生，能有耐心熬好鱼汤真是了不起哦。”

摊主将鱼反过来狠狠敲了几下，手起刀落，不到三分钟就将这鱼加工好了，还特意将鱼骨和片好的鱼肉分两个袋子拿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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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洄接过来也不忘嘴甜：“谢谢姐，您真利落！”

“哎等下。”

摊主大姐拦住了要走的他，转身又在案板地下掏着什么，最后竟然掏出一板子嫩豆腐来。

大姐左右看看，见无人注意，快速兜了一大块塞给于洄。

“来，你拿着，煲汤的时候放进去，好吃得很！这是我自己琢磨着做的，不卖，送你一块尝尝。”

“哎，这怎么好意思呢。”于洄摆手，“这豆腐一看就香，您肯定做得很辛苦，我再扫您几块吧！”

“不用，真不用，你已经多给不少啦。”大姐一个劲儿摆手，“以后常来姐这里买鱼啊！”

“好嘞，我也会介绍其他朋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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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洄拎着鱼和调料款款从菜市场往学校走，许多回忆涌上心头。

想当年高中的几个假期时间里，他可没少在家附近最大的那个农贸市场泡着。

至于理由，纯属是抽风去观察人间百态，忆苦思甜了。

那时候白天帮工，晚上网吧，过得风生水起，一晚上只睡仨小时都不带困的。

真是回不去的黄金年代啊。于洄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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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S大，于洄站在宿舍楼下发微信把小敦喊了下来。

小敦来得匆匆，睡衣外头罩了个帽衫，穿着拖鞋就下来了。

“怎么了于哥，你说有要事相商需要兄弟支援，我赶紧就来了。”

小敦上下打量于洄，关心之情溢于言表。

“哎呀，你俩这从水族馆突然回来就挺奇怪的，这又是啥事啊……哟，你手上这袋子……？”

于洄拎起黑塑料袋子抖了抖：“没错，你懂了？带我去吧。”

“我懂啥了啊！”小敦瞳孔地震，“这种袋子一般都出现在杀人分尸的时候吧，你让我带你去哪，后门外头那片野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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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洄：“……”

这家伙的悬疑电视剧看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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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敦吸了口气，似乎很快接受了现实。

“好吧，但是就咱俩挖坑是不是太慢了，我这身板，铲两铁锹就要累死了，要不我把高风喊下来一起吧？”

于洄没忍住在他后脑勺呼了一巴掌。

“行，你倒是真够哥们，真讲义气啊。什么杀人埋坟的，你好好看看。”

小敦伸头去于洄的塑料袋里一看。

“这血了呼啦的还说不是……哦，鱼啊。”

“嗯，黎若星病了，很不舒服，说想喝鱼汤。”于洄重新系上袋子，“你不是在烹饪社团吗，我要借个厨房。”

小敦看看时间，很是为难。

“哎呀，这都九点多了，我还得找负责人打下报告拿到许可才能让你去，你等等我帮你交涉一下。”

于洄微微一笑：“别装了，我知道你有备份钥匙，好几天晚上我都在902闻到你们宿舍传来的饭香了，一闻就知道是新鲜现炒的。”

小敦倒吸一口气：“于哥你这鼻子，我真是服了。”

“怎么样，带我去，我煲个汤就走，咱们把现场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没人会发现，你也能继续使用下去。”

小敦一咬牙：“成交，但你得给我留一碗尝尝。”

于洄：“……”

小敦：“呃，半碗？”

于洄：“行吧。”

大不了多加几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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烹饪社的小厨房设备十分齐全，远超于洄的想象。

小敦自告奋勇在门外望风，大手一挥让于洄慢慢搞定，有他在一切放心。

于洄熟练地撩起袖子，先倒些油把鱼肉煎了，又炒了鱼骨，然后加了水葱段红枣和姜片，盯着大火煮沸后又改小火慢炖。

白烟在他眼前曲曲绕绕地蒸腾着，于洄抱着胳膊耐心等待，忽然走神想起一段他之前从未太在意的记忆。

……

“哇，于哥，你手艺可以啊。”小敦扒着门缝闻，“嚯，还加了豆腐，太香了，于哥你有这手艺以后找女朋友一定抢手啊。”

于洄低头洒下一撮枸杞，又简单调了味，拿汤勺在锅里搅拌着。

“当然了，你以为我这是给谁煲的。”

“啊？不是黎若星吗？”

于洄勾唇，应了声：“嗯，是。对了， 冰箱里有小葱吗？”

“哦哦，有，我记得上次我切完还剩半根多……喏，这里。”

于洄拿起刀手起刀落把葱花切得细碎，却随手拿起一个袋子，将葱花装了进去。

“哎，不直接洒上吗？”

“不用。”于洄勾着嘴角，“上次忘记问他爱不爱吃了，这次先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