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射击

等真正走到射击摊前，于洄远远一看阵仗，不禁大失所望。

“唉，是我想多了。S大的新生社团怎么可能搞得到真实高级的射击设备。”

“但是人倒挺多的，难道是奖励特别丰富吗？我过去看看。”

黎若星将于洄的轮椅停到一边，拨开挤在一起的人群，身影消失。

几分钟后，他又走了回来，抱着胳膊面色凝重，一副遇见难办事情的模样。

“怎么了？拿奖励很难？”于洄猜测着，“还是排队的人太多了？没关系的，不玩也无所谓。”

黎若星摇摇头。

“奖励被关在笼子里，看起来病恹恹的，很可怜。”

于洄也皱起眉：“推我过去，一起看看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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摊位前人挤人围了有三四层，于洄中气十足的喊了一句“让让残疾人”，十分有素质的校友们跟摩西分海一样给他让出了一条路。

黎若星推着于洄走到摊位前，两人再一细看，顿时发现许多个疑点。

首先，摊主的年龄模样就完全不像是S大的学生，他年龄约莫三十五了，留着山羊胡，很瘦很矮的个子，贼眉鼠眼的，半躺在椅子里，两条腿翘起一搭，踩在摊位桌子的白布面上，脏兮兮的球鞋连原本的颜色都看不出来。

他捻着手指，甩着胸前的收款码，一听见电子音报送的“已到账XX元”就猥琐地眯起眼。

而各大摊位上被珍而视之的社团报名表，却被这个男人拿来垫桌脚了。

其次，视野正中央的射击机器，完完全全就是游乐园里才会有的激光打枪机器，而且看起来也很旧了，边边角角都布满锈迹，配备的枪也看上去破得要散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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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这样的人和这样的设备给射击社招新？不把人都恶心跑了才怪吧？

这人怕不是……根本就是混进来赚钱的吧？

于洄简直要怀疑，S大其实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射击社，只是这人入校的托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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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最要命的，就是射击游戏的“奖励”了。

于洄略一偏头，就知道为什么这么破烂的摊位还能吸引这么多新生。

因为这该死的店主居然不知道从哪绑了三只小动物作为奖励。

一只看起来五六个月大的金毛犬、一只三四月龄的蓝眼银渐层猫，一只看上去已经成年的布偶猫。

这三只动物挤在一个铁丝笼子里，笼子里的空间甚至不足以让它们中的任意一只转个身。

皮毛打结，瘦骨嶙峋，冷得直发抖，一看就是都遭受了虐待。

这幅模样实在是可爱又可怜，怪不得清澈善良的大学生们都想解救它们。

于洄搓了搓指节，怀疑这些猫狗不是通过正规渠道弄过来的。

这一狗两猫，都饿得眼露凶光了，可面对人群还是乖乖的没有呲牙伸爪子，只是暴躁凄厉地嚎叫着。

这样的性子，更像是家养出来的动物。

他觑了眼黎若星的面色，感觉小星星冷冷的俊脸里已经增添了杀意，正在偷偷挽袖子。

于洄咳嗽一声，伸手把老婆的袖口又给拽下来了。

“沉住气，再观察一下情况。社团活动肯定有领导值守负责，晚点拿到证据举报就好了，不用脏你的手。”

黎若星点点头，将手机滑到袖口，悄悄打开摄像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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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洄坐着轮椅，自然惹眼。

摊主发现了他们两个，走过来举着付款码问：“要排两把吗？前面还有五个人，很实惠的，10块钱20枪，只要中18枪以上就能带走一只小动物，没有也有纪念品。”

黎若星看看于洄，于洄摇头。

活动开场都快一小时过去了，这三只动物还摆在这里，肯定有猫腻。

“不了先生，我们先观察一下怎么玩。”

摊主嘀嘀咕咕的走了。

黎若星将视线移到正在打靶的同学身上，仔细关注着战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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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观者们发出一阵嘘声，正在游玩的同学放下了枪，懊恼地摊开手。

“哎呀，很遗憾，同学你离18枪只差两枪呢，要不要再来一把？”

站在同学身后的摊主从兜里掏出手，又晃着收款码。

“不来了不来了，我都续费第四次了。换人玩吧。”

前一个同学摆摆手离开了，走过去补位的是一对男女。

女生挽着男生的胳膊，男生剃着个平头，走路站姿都很板正，年龄也比同级的新生们看上去大了不少。

“哥，你参军好几年了，枪法一定很厉害吧，我看小猫好可怜啊，你打满两次咱们把猫带走好不好啊。”

男生握着枪，检查枪的各个部位，又瞄准前方试了试，十分谨慎。

“应该没问题。”

女生扫码交好钱，周围的人一听是个兵哥哥，也都对他的射击表现给予了很大的期待。

于洄和黎若星自然也在认真观战，只不过比起兵哥哥的表现，于洄还留了个心眼在摊主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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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一切都很顺利。

兵哥哥的开枪气场一看就是专业的，连中十五枪，现场的气氛终于火热起来，大家纷纷觉得那两只动物有救了。

而此时的摊主却不再躺着看了，下来插着兜，站在兵哥哥的旁边，嘴上称赞着。

“小伙子不错啊，真是练过的。”

兵哥哥又打中两枪，眼看来到十分关键的第十八枪，兵哥哥仔仔细细地多花了些时间瞄准，才终于扣下扳机——

“脱靶。”

冰冷的电子女声响起，一旁的妹妹鼓掌的手僵在半空。

兵哥哥的神情很惊讶，来来回回调整手上的枪，狐疑地看着电子屏幕。

激光打枪的游戏没有任何痕迹，自然也就看不出任何问题。

“没事没事，咱们还有十块钱的，哥哥加油。”

摊主又走回机器前面操作，示意男人可以继续。

这一次，兵哥哥的神情比刚才更显得严肃认真。

他的情绪也感染着人群，喧哗的人群静了不少，都在密切关注着新一轮射击的情况。

这一次，男人比刚刚更要认真严肃，连扣下扳机的频率都比刚刚慢下不少。

一枪、两枪……十枪、十一枪……

又到了令人揪心的第十七枪，兵哥哥屏息发力，终于又一次中靶。

全场已经欢呼起来，一旁的妹妹开心地跳了跳。

所有人都已觉得他十拿九稳了。

而此时，摊主走到兵哥哥的身边，将手插进了衣服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