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我护的是心里的光

向樾忍无可忍终于喊出了韩露的秘密。他自从查出这个秘密便陷入了矛盾和纠结中，可陈曦已死，他本想一辈子将秘密埋在心底，毕竟韩露是自己孩子的母亲。可白玄回来了，他看着白玄背负着深仇大恨，如果再将当年的真相和盘托出，他怕会让白玄再一次被打入深渊，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明真相，只有尽一切努力弥补白玄。可事到如今，看到韩露不知悔改还变本加厉，他终于说出了当年的真相。

“你都知道了？”韩露眼中透出一丝惊慌。

“你说什么？”白玄只感觉当头一棒，被真相打击得晕头转向。

“这件事有些复杂，我以后再向你解释，我先带你离开。”向樾将签好字的离婚协议扔给韩露，厉声怒斥：“放了她！”

“为她你连命都能放弃是吗？”韩露拿着协议丝毫感觉不到胜利的喜悦，失望透顶，又不死心地追问。

“是！她值得我用生命去保护。”

“好！我成全你！”

向樾的斩钉截铁让韩露嫉妒得像是失控的母兽，为了被侵犯的领地，誓死守卫。她捡起地上一根锈迹斑斑的钢筋，瞪着猩红的眼睛朝白玄狠狠扎去。

“你去死！”

  “小心！”向樾一个箭步扑上，用身体护住了白玄，那根长长的钢筋却笔直地插进了他的后背。白玄甚至听到了血肉破碎的声音。

“向樾——！”白玄目眦尽裂，那一刻白玄终于知道了什么叫肝肠寸断。她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眼看着向樾倒在自己身上，一口鲜血喷了一身。那一刻白玄只感觉天眩地转，她松开拽着蓝欣的手，用被捆着的双手费力托着向樾跪在地上，看着那根钢筋笔直地贯穿了向樾的胸膛竟不知该抱哪里才好，眼泪疯狂地落在向樾的脸上、身上和那汩汩冒出的鲜血混在了一起。

“向樾！”

“我……没事。”向樾的嘴里抑制不住的鲜血汩汩地向外冒着，他却浑然不顾疼痛，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替白玄解开了束缚在手上的绳索。血染红了绳索也染红了白玄的手，向樾原本清澈的眼眸逐渐变得黯淡，白玄跪在地上从侧面抱着向樾，伸出的一只手满是鲜血。

“向樾，你怎么这么傻，你不应该救我！”

   “别哭……”向樾努力地抬起满是鲜血的手擦了擦白玄脸上的泪珠，染红了白玄惨白的脸，他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喘息着费力地说道：“其实……在你刚回到风月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陈曦……”

白玄泪眼婆娑，摇摇头又点点头，早已泣不成声。鲜血顺着向樾的口中流了出来。

“别说了……我送你去医院……”白玄托着向樾的身体想拽起他拼尽全力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看着他一身一脸的血却手足无措，追悔莫及地看着他，叫天不应。

“第一次见你，你还是个小白，当我向你表白的时候，你却给我判了死刑，后来我发现我哥比我更爱你……所以……所以我把对你的喜欢放在了心里，可是……我又控制不住自己继续爱你……韩露的出现，让我将错就错，我为了忘记你，故意喝下她送来……有迷药的酒，奉子成婚……”

“向樾……你怎么这么傻……我不值得你用生命去守护……”白玄哽咽到无法言语，眼中全是悔恨和痛惜。

“我护的是心里的……那束光……”向樾望着白玄的眼神，眼中星光消散，瞳孔逐渐放大。

“不是，我不值得……”

向樾想向白玄露出一个玩世不恭的笑，却虚弱地只勾了勾嘴角，他举起染满鲜血手想再替白玄拭拭泪，却沉重地举不起来。他在兜里摩挲着拿出一把带血的钥匙，颤抖着举起。

“这把钥匙……还给你，你父母留下的那套房子是我们共同的回忆，这也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向樾举起染满鲜血的钥匙，交到白玄的手上，再一次让白玄泪湿衣襟。当她回到风月的第一天，向樾便告诉她给她找到了一个最好的住所，可惜她却从来没想了解过。

“从你回来，第一次听到你的声音，我便知道，你就是陈曦，所以这把钥匙我一直带在身上，希望有机会能亲自交到你的手上，今天……终于如愿了……三年前……，你判了我……死缓，三年后……如期执行……。别恨韩露，她也只是个可怜的人……她欠你的，我替她还了……”

“不，向樾，我不要你这样还，向樾，你醒醒……”白玄抱着向樾泣不成声。向樾一口血涌出，举到白玄面前的手终是无力垂下，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头无力地垂在白玄的肩上，声音微弱的只有白玄一个人才能听到。“白玄这名字太高冷……我更喜欢……陈曦……像清晨的光……”

“对不起，我不该回来……是我错了，是我不好……我从来没有判过你死刑，从来没有……”白玄像个犯错又无助的孩子跪在地上抱着向樾失声痛哭。怀里的向樾身体渐渐僵硬，手心的温度迅速消散。

“不要，向樾，你醒醒，我送你去医院，你别睡，你醒醒……向樾！”可无论白玄如何撕心裂肺地呼喊，向樾再也没有回应。白玄哽咽着泣不成声，不停地摇晃、呼喊着，用手拼命地擦拭着向樾脸上的血迹，但是那血却怎么也擦不干净，不停地从他嘴里、身上往外冒，好像这全身的血都要流干流尽……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不要当陈曦的替代品，不是的，人不是我杀的。”韩露看着眼前两个血肉模糊的人，语无伦次，看着一身是血的向樾满眼惊恐，踉跄后退。

白玄将向樾靠在墙边，双目赤红望向韩露，一步一步逼近那个满手鲜血的人：“现在我们新账旧账一起算！”

“白玄，不对，陈曦，你就是灾星！没错当年你父母的车祸是和我有关，谁让他们车技不佳？你们这些毫无价值的穷鬼死一两个又有什么关系？我们韩家金矿一年给国家上缴的税款，你们几十辈子也挣不到，你们不过是卑微的蝼蚁！死就死了，还不是一切照常？三年了，知道这件事的人全死了，你也活不了！”

“那我就拉你一起下地狱！”

白玄一步一步逼近韩露，像极了走火入魔的妖，血红的双眼裹挟着一身的杀气吓得韩露节节后退。烂尾楼上到处是散落着废弃的钢筋，韩露穿着高跟鞋踩到一根钢筋脚下一滑，身体向后仰面倒下，烂尾楼顶的护栏很低，低得不到大腿，韩露身体失重还没来得及抓住低矮的护栏便失足从三十层高的楼上跌落，像片树叶一样飘落而去。

“啊！”夜空中回荡着韩露凄厉的叫声，像是来自地狱的鬼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