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我会一片一片重新修复你

“骨髓配型那可是二十万分之一的概率，可造不了假。赶快准备一下。”陆主任说完就走出了病房，迎面正碰上在病房外站了许久的向枫。

向枫提着一个水果篮表情五味杂陈，他将手中水果篮塞给向樾，头也不回离开了病房。“白玄你终于肯承认自己是陈曦了。”

白玄回到工作室感觉从未有过的疲惫，根本没有力气收拾物品，只想倒头就睡，她安排马骏明天一早来工作室接她，马骏看着白玄苍白的脸，既担心她又不方便留下来，更怕蓝欣父女派人作妖，只好坐在车里暗中保护。

白玄回来连会场的衣服都没有力气换，就倒在了床上。浑身无力，脑中却翻江倒海，回忆像千军万马一般从心上呼啸而过，没人能从往事的回忆中清醒地走出来，那些血淋淋的画面压得白玄喘不过气。这偌大的城市如同苦海，她却像是溺水的人，挣扎得筋疲力尽。

门铃急促响起，白玄实在没什么力气去应付客人，根本没想开门。门铃在响了几声后，终于停了下来，紧接着门口传来几声按密码锁的滴滴声，房门啪的一声被打开，向枫面色焦急推门而入。

听到开密码的声音，白玄知道是向枫，虽然她早就更改了密码，但还是被向枫试了出来，因为她设置的密码是陈曦车祸的日期，也是她终生难忘的日期。白玄挣扎着从床上爬起，胡乱找了支口红迅速涂了一层，她实在不想让人看到自己惨白如纸的唇色。放下口红这才面色苍白，脚步虚浮地从楼上走了下来和匆匆进屋的向枫四目相对，迎面而遇。

向枫望见白玄眼眶潮红，激动地冲上前抓住白玄的肩膀，欣喜又心疼地询问：“骨髓是你捐的对不对？”

“向总裁是喝多了还是今天在会场提及陈曦旧案受刺激了？”白玄避而不答。

“你骗不了我，你就是陈曦对不对？”向枫眼眶泛泪扶着白玄虚弱的肩膀不肯松手。

“如果向总裁是来找替代品的，走好，不送。”白玄用力推开向枫，转身便要上楼。

“你还是不肯原谅我，是不是？曦曦？”向枫小心翼翼生怕将这只落在自己面前的天鹅吓得一去不返。

白玄背对着向枫，嘴唇微动，眼眶潮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拼命咬住嘴唇，克制着情绪，握紧拳头将指甲掐在手心，在心里拉响了对向枫的防空警报。好半天才将眼泪憋回，转过身，一秒变脸切换回那个毒舌又冷艳的黑天鹅。

“我最后告诉你一遍，我，叫——白玄！”

“要我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才肯承认你就是曦曦？”

“如果向总裁想找替身，对不起，你找错对象了。我不是那个需要男人保护的小白花陈曦！你看清楚，站在你面前的是狐狸精白玄！”

“你不是，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纯洁骄傲的白天鹅。”

“白天鹅？”白玄站在客厅里痴狂大笑，用最温柔的声音对向枫说着最狠最无情的话，“向总裁，难道你看不出来我一直在利用你吗？从我们第一次在颁奖酒会上见面我就早有预谋，我第一天进入风月戴的天鹅项链也是早有预谋，我第一次为风月设计的新款《十二花神》也是早有预谋，我骨子里都透着黑，我就是只从深渊里爬出来的黑天鹅！”

“被你利用我心甘情愿。”向枫温柔的语气和深情的凝视让白玄一秒红了眼眶，她转过身拼命掩饰着自己的软弱，却被向枫一把拉住。

“我们都别再自欺欺人了好吗？我们，能不能坦诚相待？”

“坦诚？向总裁，你约盗版厂家谈判，却故意迟到让我被人算计，那个时候你坦诚了吗？你借我设下的盗版局顺理成章和蓝欣解除婚约，你为什么不对我坦诚？你利用我和蓝欣之争，做空自己公司的股价逼蓝家出局，你为什么不对我坦诚？我们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白玄挣脱向枫，目光嘲讽，咄咄逼人非要将深爱的人伤得体无完肤。

“我从来没有利用过你！”向枫语气诚恳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意。

“我曾被人伤得粉身碎骨一身伤疤，不敢奢望谁能带我脱离苦海，可怕的是，身边的人都是带刀而来。”白玄一脸冷漠看着向枫根本不愿相信他的话。

“不论你碎成多少片我都会一片一片捡起来重新修复你。”

白玄眼眶潮红，带着最后的倔强和不甘望着向枫，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这样破碎的人，一片一片捡起来太辛苦。”

“不会，我会边捡边说，这片是我的，那片也是我的。”向枫眼含热泪满目深情让白玄眼泪抑制不住噼里啪啦落了一脸，她狠着心吐出两个无情的字。

“出去！”

“你对我，对我们的过去真的一点留恋都没有吗？”向枫满眼都是落寞，不甘心地追问。

“没有！从来没有！”白玄用嘶吼掩饰着最后的坚强。

“我把心挖出来给你，可惜却换不来你的回心转意……”向枫自嘲又凄凉地笑了笑，终于潸然泪下，红着眼眶失望透顶地离开了工作室。

向枫走后，白玄心力交瘁地靠在门上，心力交瘁，拒绝向枫她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和坚强。望着窗外向枫落寞的身影，白玄终于靠在门上失声痛哭。

人生最大的伤害，是曾经爱过的人摧毁了你对人性的信任和爱人的勇气，一片片拾起来重新粘好也会遍布裂痕。

向枫站在门外久久不曾离开，那一刻他终于相信很久之前流传的一句话，如果恨一个人，就让他爱上你，这一辈子都可以折磨他，要他赚钱给你用，要他为你做牛做马，好好的折腾你，搞得你一辈子不得安生，搞得你鸡犬不宁，寝食难安，什么仇都报了。也是那一刻他终于从白玄斩钉截铁的拒绝中感受到了她的恨和她对往事种种的憎恶，他以为自己可以治愈白玄，结果发现自己谁也治愈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