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人和人的羁绊第一眼就已经注定

那天白玄缩在被子里借着酒精的力量哭湿了整个枕头。真心爱的人不论多久失望多少次，彼此折磨时候都是杀敌一万自损八千。没有人能从爱情的战争中全身而退，即使像白玄这种修炼成妖的狐狸精也不能幸免。人和人的羁绊大部分第一眼就已经注定。

马骏温柔地拍了拍白玄的后背五味杂陈，一向沉默寡言的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自己看着她被人生生折断羽翼跌落深渊，又看着她从深渊爬出，作为旁观者他目睹了白玄涅槃重塑的全过程。她裹着一身黑色的生命力从一只人畜无害的白天鹅修炼成散发着妖气的黑天鹅，除了颜值的再造还修出了一颗强悍的妖心，从里到外散发着王者之气。这只从深渊里飞出来的黑天鹅，眼神流波，笑意销魂，举手投足尽显妩媚，言谈止举尽显尊贵，与天斗与地斗更和命运斗，鸣虫之火，敢与日月争辉，灵魂强大，能量滔天，有伏虎降龙的妖力，虹吸人间的能量 ，老天都让其三分。可是再强大的妖她的心依然是血肉之体，也会受伤，就像现在的白玄也会被往事折磨得哭到心碎。

“夜总会的事都在计划之中，放心睡一觉，我在楼下，有事叫我。”马骏陪着白玄坐了一夜，直到一盒纸巾被抽完，白玄才恢复了理智。

“哥，谢谢你。”白玄面色苍白躺在床上声音虚弱无力，朝马骏挤出一个微笑。

“小丫头，小马哥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马骏一向冷峻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意，只留下一盏夜灯，关上门，这才走出白玄的房间。他和白玄都是孤儿，是关山的孩子，他们的关系在三年的相处中早已超越朋友，不似兄妹胜似兄妹，也许孤独的灵魂才最容易靠近。所以自从白玄回到风月，他就成了白玄身边坚不可摧的保护伞。关山和白玄是他在这个冷酷世间最亲的两个人，是他能豁出性命保护的人。更是白玄一句"我心里难受！"可以换来一夜无言陪伴的人……马骏没有向枫的身份，没有向樾的风流，却将自己对亲人的守护无声地融进了行动中。

向枫一夜未眠，他坐在家里的沙发上，翻着他和陈曦的聊天记录，那些冗长的聊天记录啊，就像催泪的情书，越往上滑，就越情难自已。没有人能活着从聊天纪录里走出来，即使如向枫这样杀伐果绝的霸总也不例外。那些聊天纪录里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每看一句就会在向枫的心里留一下道血淋淋的伤痕，直到他把自己折磨得遍体鳞伤。

一大早向枫就走进了关山工作室，他很策略地提着一大袋早餐，美其名曰来看关山，其实是挨个审问陈曦的四位师兄。傅泓年纪最小和向樾脾气相近，所以向枫先从软肺子下手，一大早就将他从被窝里揪了起来。

“马骏和白玄是什么关系？”

“小马哥？”傅泓一脸癔怔，听到马骏露出吃惊的表情，如果不是向枫追问他会觉得马骏是个弯的，因为这么多年没人见过他近女色。接着便将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一脸诧异地反问向枫:“难道他不是个弯的？靠，这兄弟挺能装啊？连我都骗了？”

“别演了，马骏和你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向枫紧追不舍，他不相信白玄和马骏能有暧昧关系，因为同是关山的人，他们不可能这么没有分寸，但是昨晚看到的一幕又让他无法回避。

“马骏一天说不了一句话，你让他和我们聊男欢女爱这种事，比见到阿飘的概率都小哦！”

见傅泓人小鬼大满嘴跑火车，向枫直拉将大师兄经纬堵在了房间里，大师兄年纪最大为人稳重，向枫经常给他介绍客户关系最近。这次他开门见山。

“白玄是不是陈曦？”

“陈曦？老向，你思念师妹我理解，但别走火入魔。人都不在三年了，你该放下了。”

“如果我说陈曦没死呢？”

“怎么可能？当年是老师亲自给她料理的后事。我知道当年没让你插手，你一直对老师耿耿于怀，但毕竟你们没结婚，老师也算是师妹的娘这家人，师者如父，替她料理后事也是人之常情，你没必要这么多年还揪着不放，人得往前看。我看你印堂发暗，眼眶发黑，精神恍惚，这一定就是传说中亲人去世的应激综合症，我有个朋友是心理医生，不如我介绍你去看看？”

“我没病！你才有病！”

向枫只问了一句，经纬便说了一箩筐的话搪塞自己，还给向枫扣了顶心理问题的大帽子，气得向枫摔门而去。

接着他又将正在吃早餐的三师兄韦烈堵在了餐厅一上来就连珠炮地发问：“陈曦没死，她就是白玄对不对？是你们和关老制造了她假死的消息对不对？是你们隐瞒了她的踪迹对吗？是你们为她改头换面更改身份对不对？别想糊弄我，我知道凭关老和你们几个的关系，弄个假身份轻而易举举，我猜测得没错对吗？”

“咳！咳！咳！向大总裁，你一大早发什么疯？”韦烈刚吃了一口包子被向枫的追命连环问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差点没噎死。

“告诉我真相！”向枫忍无可忍地冲韦烈咆哮。

“敢情向大总裁拿着一兜早餐就是来兴师问罪的？”韦烈是北方人，性子和名字一样烈，根本不卖向枫的账，扔下手里的包子，将向枫带来的一大袋早餐扔进了垃圾箱，敛着怒气质问：“当年你也在医院，你也目睹了师妹的遗体，你觉得撞成那样支离破碎的人还怎么能活？”

“不是的，你们一定把她救活了对不对？”

“我们不是神仙！把她害死的人是你！向大总裁你应该好好查查陈曦车祸的原因？而不是跑到这对我们几个兴师问罪！”

“阿烈，别说了。”经纬听到两人的争吵急忙出来制止。

“你们不敢说，我敢，什么千亿总裁，我可不惯着！有钱了不起？有钱所有的女人就得围着你转？就算白玄和马骏在一起怎么了？男未婚女未嫁那是他们的自由，反而是你，向大总裁，全世界都知道你已经有未婚妻了，你还招惹不该招惹的人，就他妈就是犯贱！”

“我……”向枫像是病急乱投医的病人，被韦烈骂得眼眶潮红。

“妹夫？”刚晨跑回来的龙行看到前院里的混战，一头雾水。看到龙行向枫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拽住他，急切地询问：“陈曦是怎么变成白玄的？你一定知道对不对？”

“妹夫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龙行拿着毛巾擦了把脸上的汗看了看院里横眉竖目的韦烈，又看看摇头叹气的经纬，还有挤眉弄眼的傅泓，貌似明白了什么，却继续揣着明白装糊涂。

“发生什么事了？白玄是谁？”

“白玄就是白玄，陈曦已死，如果你还不相信可以挖坟掘墓一验真假。”关山的一句话彻底打碎了向枫心中残存的一丝幻想，他终于跌坐在廊下的石凳上潸然泪下。

“曦曦……”

看着向枫痛不欲生的表情，关山叹了口气，像是安慰又像是替白玄解释：“白玄树敌太多，是我让马骏保护她的。她和谁在一起，是她自己的选择。作为男人要么你征服她，要么你放弃她，能撑起生命的男人才值得托付。”关山的话让病急乱投医的向枫恢复了一丝理智，一个马骏就让他方寸大乱，他突然感觉自己十分可笑，坐在石凳上突然露出一个自嘲地笑。自从遇到白玄，他开始患得患失，疑神疑鬼，就像是个懵懂的少年，所有的情绪和理智都被白玄冲击得七零八落，暴躁易怒，容易上头，也许自己真的是病了。而白玄就是自己的灵魂解药更是他的穿肠毒药。

向枫和白玄永远也不知道，自己错过的夜，两个彼此相爱又彼此折磨的人经历了怎样的挣扎。也许学会在崩溃中前行是每个成年人的日常。向枫收拾好七零八落的情绪，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接起电话，就传出了向樾焦急的声音。

“哥，出事了，公司股票大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