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试探真相（二）

杜天宇跟董沛玲在商场约会，董沛玲挽着杜天宇的手，几乎将自己半个身体挂在了男友的身上，边逛边拿起些喜欢的衣服首饰追问杜天宇好看不好看。但杜天宇此时的所有心思都还沉浸在假毕案子里，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着，显得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董沛玲：“天宇，你看这件衣服好看吗。”

杜天宇：“好看。”

董沛玲：“这条裙子呢？”

“好看。”

“这条项链怎么样？”

“好看。”

“杜天宇！我拿的是耳环！好不容易陪人家出来一次，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你不想陪我就算了！”

杜天宇连忙拉住气鼓鼓的女朋友哄道：“抱歉抱歉，刚刚在想案子的事情，一下想入神了。”

“我看你这辈子是想跟案子过吧！”

“宝宝我错了，我保证好好陪你逛街！”

“这还差不多，我要吃刨冰！”董沛玲笑嘻嘻地转过头，却惊讶地发现杜天宇竟然不见了！

10秒钟之前，杜天宇正哄着董沛玲呢，他突然发现，不远处走过来的一个人影侧脸，跟画像上的那个女人非常相似。汪莹莹今天休息出来逛街，买了好几件衣服和一些洗发露等生活用品。

杜天宇想都不想便跟了上去，而汪莹莹也在杜天宇发现她的一瞬间，认出了杜天宇的身份，随即不动声色地往前走，专往人多的地方去。

2004年的商场行人如织，徐天宇死死咬住汪莹莹，越追越急。而汪莹莹感受到背后与杜天宇之间越来越接近的距离，心中也不免越发焦急起来。

两人越离越近，眼看杜天宇就要抓到汪莹莹的紧急关头，董沛玲小跑着追上了杜天宇，一把将他拽住。

“杜天宇，我告诉你，你要是再这样对我的话，我们就分手吧！”

“你先让开！”

“不让！”

杜天宇顾不得这么多了，直接一把推开董沛玲，却发现汪莹莹早已消失在了人群中。

“你推我！”董沛玲眼角含泪，撇着嘴走了。

董沛玲往前走了几步，却发现身后没有人追上来，便扭头看过去，发现杜天宇拿出手机给左豪打了一个电话：“我刚刚在商场碰到那个女人了，赶紧带着人过来，这个团伙很可能就隐藏在渝城！”

“你先逛着，我有急事要先处理。”

“杜天宇，你混蛋！”

杜天宇没空理会董沛玲，急匆匆地离开了。很快左豪便带着人赶来，但大家一番搜索，没有找到早已逃之夭夭的汪莹莹，一行人只能无奈回到警局里紧急开会商量对策。

专案组的人此刻齐聚会议室，一旁的白板上正贴着汪莹莹的侧脸照。杜天宇连忙走到白板前，指着画像冲众人说道他的发现：“我刚刚在德龙广场看到了这个女人，虽然只看了一眼，但我断定这个人肯定就是她。追踪的过程中，她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存在，一直在往人多的地方走，很抱歉我跟丢了人。”

左豪：“有没有可能她是碰巧出现在渝城的？”

“地图。”

一副渝城地图在桌面上展开，杜天宇在地图上划了一个圈：“这里是哲远纸业，这里是德龙广场，二者直线距离只有十五公里。这里是面包车被遗弃的批发市场，这里是找到红色小轿车的桥底，它们距离哲远同样都不超过15公里。并且我在追踪的过程中发现，这个女人手里提着一些生活用品，所以我判断这个犯罪团伙印制假抄的地点大概率就在渝城本地。”

老张：“可是渝城这么大，怎么才能知道他们躲在哪里啊？”

杜天宇画了一个大圆，把图上几个地点围成了一个圈：“先在这个范围内摸查大型的工厂和仓库，绝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有可能印制假抄的地点。”

“来喽，做好了，儿子你快过来吃。”辜爱芳笑盈盈地端着一份刚出炉的糖醋排骨放上桌。

谢启光忙从沙发上起来，坐到了凳子上，一副馋嘴模样地夹起了一块排骨，吹都不吹就放到嘴巴里尝了尝，立即夸张地做出一副好吃的表情：“嘶~呼，真好吃！还是一如既往的味道！”

“小心烫，也不知道吹一吹！”

辜爱芳脸上挂着宠爱的笑容，这对假母子这一刻倒比真母子更显得其乐融融。这时，敲门声响起，谢启光连忙起身打开门，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有些迟疑，他没有认出对方的身份。还是男人先开口，给谢启光解了围：“姐，吃着呢，阳阳也来了？正好找你有事呢。”

谢启光这才想起男人的身份，他是周阳的舅舅辜安福。辜安福也不客气，直接去厨房拿了份碗筷，添好饭坐下来就开吃，一边吃，他一边问道：“阳阳，你爸的赔偿款到账了吧？白天你舅妈去单位问了下，应该是已经打过去了。”

谢启光一听心里顿时明白，这笔钱多半是被周阳给拿走了，但他身家不菲，并不太在意这点小钱，便说道：“收到了，前几天就打到我卡里来了。”辜安福顿时眼睛一亮，忙说道：“那你正好给我拿一点，你表弟想要去跑长途车，这买车还差六万块钱。”

“我借不出来啊舅舅，我这边准备要开个外贸公司，前期耗费多，你知道，国外不像国内，资金占比高。”

“哟，这就不打算认我这门穷亲戚了？当初要不是你舅妈介绍我姐和姐夫买保险，你爸这次能赔得了这么多钱吗，40万借6万都不行，你这忘恩负义得也太快了吧。”辜安福当即便黑下脸来。

谢启光瞟了眼一旁的辜爱芳，没承想辜爱芳竟然帮着自己的弟弟说起了话：“安福，你也别这么说话，阳阳他不是这个意思，一家人什么借不借的，我做主，这六万块钱，得给。”

谢启光都听傻了，他实在想不到还有这样坑儿子的老妈，沉吟了一下打算先拖一拖：“既然我妈都这么说了，那这笔钱肯定少不了舅舅您的，但钱我都投到公司里去了，您缓我几天，等我取出钱来就给你送过去。”

“要几天？”辜安福并不是这么好糊弄的。

谢启光算了算日子：“差不多还要十来天吧。”

“那行，我等你信。姐，你再去炒个菜呗，这些也不够吃啊。”

辜爱芳宠溺地看着弟弟，一旁的谢启光想起了笔记本上的记载，辜爱芳是个十足的伏弟魔。

听到弟弟的要求，辜爱芳当即站起来准备去做菜，不料人才刚站起，便脚下一软，跌倒在地。谢启光连忙过去扶起她，才发现两行鼻血顺着辜爱芳的鼻腔流了出来。

“妈，你怎么了？没事吧？”

“没事，就是贫血，上次你不是带我去医院看过了吗?”

从辜爱芳的话里，谢启光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连忙说道：“不行，这么久了不见好，咱们换一家医院再看看。”

这番话说完，谢启光扭头看向了辜安福，发现他跟没事人似的，筷子都没停，这一刻，谢启光没来由地对辜爱芳多了些同情。

医院，谢启光拿到了辜爱芳的化验报告单，得知这位“便宜母亲”患上了急性白血病。

门外，辜爱芳问谢启光：“怎么样，是不是贫血？”谢启光没有迟疑，跟她说道：“对，就是贫血。”

“看吧，跟你说了还不听，我再吃点药就好了。”

“光吃药不行，得住院。”

“住院？我不住，糟践那个钱干嘛！”

“妈，你听我的，就住几天，我钱都交了。”

“你看你这孩子，老是乱花钱！”

“您就安心住吧，反正钱都交了医院它也不退。您把钥匙给我一下，我回家给您拿点换洗的衣服。”最终，辜爱芳没拗过谢启光，还是在医院住了下来，并且医院已经给她安排好了化疗手术。

从医院里出来，谢启光去了趟银行，把卡里所有的钱都取了出来，然后用周阳的这张新身份证重新办了一张卡，把钱存了进去。这笔钱是谢启光这些年省吃俭用存下来的，大概有个二十来万。

放好卡，谢启光去了趟劳保店，然后折身回到了辜爱芳家。进门前，谢启光戴上刚买的防毒面具和手套径直来到了辜爱芳的卧室，打开了那个加湿器，加湿器里只有一摊透明的液体，看不出什么异常。但很快，谢启光就发现加湿器旁边放着一个塑料瓶子，瓶子上什么都没写，但谢启光感觉这个瓶子多半有问题，便将其装进袋子里带走了。

谢启光带着瓶子来到了一个化学实验室，他有个同学老沈在这里上班，于是他没用周阳的名义，而是用回自己本来的身份找到了老沈帮忙。

敲开老沈办公室的门，同学一见是他，有些诧异：“启光？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找你来有点事，这个瓶子是我在厂里找到的，我感觉有点问题，但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你帮我查查呗。”

“行，你等我一会。”老沈也没多想，拿着瓶子就走了。

没多久，老沈穿着全套防护服回来，冲谢启光破口大骂：“谢启光，我他吗拿你当朋友，你拿瓶苯溶液给我？还拿塑料瓶子装，你是怕我命太长了？”

“苯？这玩意是苯？”

“不然你以为是什么，操！”

谢启光瞬间明白了一切，周阳之所以这么爽快地答应跟他互换身份，原来竟是丧心病狂地想要毒死自己的养母！他断定，辜爱芳的急性白血病，肯定跟周阳脱不开干系！

谢启光心中明悟，周阳肯定不会就此收手的，他们兄弟俩之间，只怕还会有一场龙争虎斗，而现在他迫切需要知道的是，周阳还有多少事情瞒着他。

然而就在这时，于霞给他打来一个电话，谢启光接起来，却发现对面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周阳，日子到了，钱呢？今天我见不到钱，你就永远见不到你媳妇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