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遇袭（03）

白大侠听到这个名字时，竟然有些恍惚。

云岫，是他的字。

从再次遇到君不知，到之前马车上态度的转变，虽然之后也没太多亲密的接触，但他记得清楚，这是遇见君不知以来，他第一次这样喊他。

他突然想到以前，那个十分久远的岁月。他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因为爹娘出了远门，就在君不知家里蹭饭。

当时君不知也还小，被他爹爹关在房中读书，他就坐在他窗外听他读书。那会他爹爹也跟着现在窗外，一脸严肃。

白大侠是很敬重君不知的父亲的。他曾经不小心看到过君不知父亲飞檐走壁，还一掌劈开一颗足有两人大的树。当时他以为自己见到了仙人，还跟在君不知父亲身后，想跟着他学习仙术，直到后来君不知一家子离开，他也没学到什么仙术。

依稀记得君不知离开是在他十岁时。

君不知离开猪头村前，白大侠在君不知家中陪他写字。当时君不知的父亲进来，说要给君不知起字。他父亲说了很多关于字的由来，那是长辈在晚辈弱冠之时给晚辈取的，当年幼的君不知问起为何在此时起时，他父亲笑了笑，却没有回答。

当时他们是懵懂的年纪，君伯父见白大侠，心生怜爱，便也替他想了几个字，其中君不知替他选了个，便是云岫。

“回去！”

一个声音冰冷冷传了过来，白大侠望着被村民包围起来的君不知，突地哈哈大笑起来，不退反进，“让开！”他拨开人群，扑了上去。

村民中有人喊道：“拦住他，别伤他！”

本来往前拦截的村民听到前半句，立刻露出凶神恶煞的模样，但当他们听到后半句时，身子一顿，凶神恶煞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

有人骂了一声，“是拦住他，还是不拦？”

有人接了一句，“拦住！拦住！”

于是村民一拥而上，有的想用拳头去揍白大侠，但想到不要伤害他的命令，便改用身体去阻拦。他们手拉着手，齐齐往白大侠身上压下去。

白大侠见此，挥动手腕上的铁链，往村民身上招呼。村民起先被打了一下，感觉到痛，当第二下招呼过来时，个个抱头鼠窜，避开了。

白大侠借此机会，往君不知那里冲过去。

在他与村民交战时，君不知也不轻松，有几人拿着刀追着他砍，他躲避之时，手下一刀一个，也不含糊。但时间一久，他体力渐渐不支，脚步也虚浮起来。

几个村民见他势弱，乘胜追击，齐齐往他头颅砍去。

眼见那几把刀就要落在君不知头上，他猛地举刀相迎，硬生生将那几把刀挡下。而一旁有人见此情景，拔起插在地上的一把短剑，直刺君不知后背。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人的手伸了过来，牢牢抓住短剑的剑刃。

血水缓缓从白大侠手掌流出，他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一掌将偷袭的人拍飞出去。

那人飞出去一段距离后，跌在地上，吐了口血，没气了。

白大侠转身，帮君不知应付其他村民。

村民本全心全意地对付君不知，突然毫无防备就被白大侠一脚踹飞，个个惊魂未定，一时没再出手。

君不知皱眉，“你……”他一眼就看到白大侠脚上和手上的烧伤，“你没事吧？”

白大侠嘿嘿笑道：“没事。”

一直在观战的小如见场面发生变化，开口问：“白大侠，你当真要助纣为虐？”

白大侠一脸无辜，“我助谁为虐了？”

小如严肃地说：“魔教曾一夜屠杀掉夜门全部门徒，你当真要站在君不知那一边？”

白大侠沉默了会，问君不知，“你……”没等他问出口，君不知便淡淡地说：“我去过。”白大侠闻言，哦了一声，然后对小如说：“他杀过人，我也杀过人，般配。”

君不知：“……”

小如还没开口，村民中有人先出声：“你不觉得他残忍吗？”

白大侠看了眼那人，淡淡说：“那你们不觉得你们也很残忍吗？大家都是人，何必分的太清楚？还是说，你们觉得自己是狗？”

那人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小如道：“杀一个人跟杀很多人是不同的，他冷漠无情，视人如草芥，说不准哪天也会杀了你。”

白大侠闻言反问：“那我将你们都杀了，是不是也冷漠无情，视人如草芥？”

小如说：“等到他想杀你的那天，你可不要后悔。”

白大侠笑了笑，“我不后悔。”

君不知一直没插话，此刻却淡淡道：“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小如无言以对。

“那你们就一起死在这里吧！”村民中不知是谁出声，一下子人群沸腾起来，一拥而上。

君不知说：“速战速决！”

白大侠应声。

两人并肩作战，在村民中纵横，试图杀出一条血路。当这个机会就在眼前时，两人都不恋战，很快冲出包围，躲了起来。

白大侠从刚才就发现魔教右护法不在，便问了君不知，“右护法呢？”

“不知。”君不知淡淡说：“他去送一个小孩回家，便没见着了，约莫还不知这里的变故，所以还没回来。”其实他早就猜到魔教右护法多半遇到埋汰，但不想说给白大侠，让他担心。

白大侠没从他的语气听出不对，但还是担心了下。

两人商量了会，决定先去魔教教众驻扎的地方看下。他们躲躲藏藏来到后山脚下时，却没在可以驻扎的空地上看到临时搭建起来的地方。

君不知在观察时，突然看到一旁的山坡上有几个人形的印迹，便指了指，“那是什么？”

白大侠一看，脸色一白。

那是尸体。

君不知皱皱眉头，叹气，“看来他们已经遇难了。”他一想到魔教右护法行踪还不明，也有些担心，只是那股情绪没流露在脸上。

“那里应当有人守着。”白大侠说：“我们先离开。”

君不知点头。

他们在村内找了一处破庙住了下来，有时君不知会出去找找魔教右护法的踪迹，也有时是白大侠出去找。

当夜晚降临，白大侠和君不知围坐在一起，面前是跳跃的火苗。

君不知能明显看到白大侠手脚上的燎泡，问：“手脚是怎么回事？”虽然并不明显，但他语气还是放柔了些，“之前听小孩说你被假和尚抓了，是发生了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