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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村

血村

血村

作者: 苏青徽
已完结悬疑侦探悬疑灵异

9.99万 字   |94人 正在读

最新章节:新书求支持|更新时间:2024-08-14 13:35:21

作品简介
目录 (42章)

闭塞的村子,被突如其来的爆炸打破宁静。意外?凶杀?阴谋?看似淳朴的村民,本心善良还是原始的野蛮?几个理应毫无瓜葛的人,命运牵连,因而改变,纷纷走向人生的未知世界,等着他们的又将是什么呢。

第一章 爆炸

我永远记得那个恶梦般的早上。

那年,我十一岁。

正值暑假,我跟往常一样睡懒觉,赖着不起床。母亲和父亲在堂屋里说着田里的琐事,我早听腻了,对此已充耳不闻。

母亲门外喊:“别睡了,起来把面条吃了。”

我醒着,可不想起来这么早,就继续赖着不起来。

我扯着嗓子说:“我不饿。”

听动静,母亲和父亲要出门了。“饭放在锅里。”母亲说完,掩上大门,走了。

我摸出枕头下的小人书,翻了几页,平躺着接着昨天的看。

村委会的喇叭正在通报:“通知,通知,支书黄寿山请到村委会来开会。”

黄寿山抬起左手,瞅瞅手上的表,刚好七点五十分。他眉头深锁,坐在院子里一根接一根地抽烟,喇叭又播了一次。他撇下烟头,抬脚捻灭烟头,随后站起身,背着手,在院子里踱着步,走几步,便望望村委会的方向。

喇叭第三次响起:“黄寿山,听到速来村委会。”

黄寿山再次看向手表,指针指着八点二十分。他点上一支烟,推开院门,缓缓向外走。

突然,村子东南角响起“嘭”的一声,一股黑烟冒起。黄寿山站定,望着黑烟,愣在原地,烟从手指间滑落,喉咙蠕动,吞了口口水,嘴唇跟着打哆嗦。

这时,张全惊慌地跑过来。黄寿山一把将他拉住,问:“咋的了?”

张全弓着腰,直喘气,说:“出大事了,村委会炸没了。”

黄寿山鼓大眼睛,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张全说:“村委会炸塌了!”

黄寿山牙齿直打颤,说不出话来。

张全瞅瞅他,“寿山叔,你没事吧?”

黄寿山看看他,说:“没,没......你走吧。”

......

村里顿时炸开了锅,嘈杂声四起,惊叫声,嚎哭声不绝于耳。村民人心惶惶,都不再呆在屋里,纷纷走出屋子。在田间地头劳作的,丢下农具就往家里跑。

邻里街坊聚拢,面面相觑,惊恐地互相询问。

“这是咋的了。”

“不知道啊。”

“好像什么炸了。”

“是啊,动静真大。”

“刚耳朵都闷了。”

“是啊。”

......

我靠在床头,忽觉床一阵乱晃,紧跟着巨大的响声震的耳朵胀疼,之后什么也听不见了。

我赶紧撇下小人书,跳下床,跑到堂屋,推开门,还没迈开脚,母亲抢先一步拦住我。

她说:“你就在屋里呆着,别出来了。”

我问:“发生什么事了?”

母亲没说话。没一会儿,父亲走了过来,他说:“今儿先不下地干活了,你们先进屋。”

父亲叮嘱母亲:“别让他乱跑,我出去看看。”

我揉揉耳朵,又能听见了。

院子外有点吵,我想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母亲不让。

没过多久,我听见有人喊;“出事了,出事了。村长他们被炸死了。”

趁母亲愣神,我跑出堂屋。父亲站在院子外正跟人说话。他回头瞪我一眼,我没敢再往前走,只好在院子里呆着。

这时,邻居赵大海急匆匆地跑进自家院子,伸手在缸里舀了瓢水,“咕噜咕噜”地喝了几大口。他放下水瓢,抬头望向围墙外的“闲话中心”,那里围了一坨人,他边走边点燃一支烟,喊道:“梁丰,你们干嘛呢?”

梁丰说:“刚刚你怎跑成那样?”

赵大海猛吸了一口烟,三两步走了过去,声音略上扬地说:“你们还不知道呢?”

坐在石凳上的李大爷抽着旱烟说:“行了,别卖关子了,说吧。”

赵大海露出惊慌地神情,说:“你们是没看见呀,那场面太惨了,从那经过都感觉慎人,吓的我赶紧跑了回来。”

梁丰说:“快说说,怎么回事。”

赵大海说:“村委会的房子炸塌了,当时里面好像正在开会,几个人全死了,没一个活下来。”

在场的人惊愕地互相看,全傻了眼。

梁丰说:“都死了!”

赵大海继续说:“是呀,真是太惨了,被炸的地方,陷下去一个大黑坑,电线上挂的有肠子,衣服碎片,胳膊,腿子散落各处。死的人,没一个完整的,不是缺胳膊就是少腿,还有肚子烂了的。”

围在赵大海身边的人全都没再说话,梁丰抽了一口烟,说:“那这是大事啊,村里现在谁主事?”

赵大海笑着说:“都死球了,谁还主事。”

梁丰撇下烟头,用脚踩灭。对他们说:“谁愿跟我一道去看看。”赵大海连连摆手,其他人也跟着摆头。

这时,村支书黄寿山大步走来。“小梁啊,刚听你说要去爆炸现场看看。正好,走,跟我们一同去。”他们惊讶地看着黄寿山。

赵大海说:“支书,你怎么......”

黄寿山说:“怎么没死是吧,好了,先不说了,我们走。”

父亲转身看了站在我身后的母亲一眼,随后跟着黄寿山走了。

黄寿山说:“一会儿可得烦劳你们了。”

梁丰说:“支书,你还好吧?”

黄寿山说:“哎,想来就后怕。幸好家里有事抽不开身,给耽搁了,没能准时赶去开会,才逃过了一劫。”

他们来到村委会的院子。院外附近已围了十来个乡亲,见黄寿山领人来,他们也围拢过来。

院子里已成一片废墟,有好几个吓地拔腿就跑了。边跑边喊:“太吓人了。”

黄寿山给每人发了支烟,说:“还是先把尸体都找出来吧。”

经过一番翻找,一具具尸体被抬出来,散落各处的胳膊,腿,依次拼接在残缺的尸体上。

这时,黄庆后退几步,大喊:“天啊,这......有具无头尸!”

几人愣住,慢慢走过去,合力抬出无头尸,放在一边的空地上。

黄寿山看看地上的尸体,说:“看着像是村长呀。找,再去好好找找。”

眼看太阳沒下山头。黄寿山说:“好了,先别找了。”

翻找的人探起身,黄寿山又说:“天就要黑了。现在村里也没有个专门放尸体的地方,我看还是先下葬了吧。”

黄庆说:“就这么下葬,是不是太仓促了?”

黄寿山又递了一圈烟,他抽了一口,说:“这大热天的,不尽快葬了,停放一夜还不臭了。”

黄庆吸了几口烟,没再说话。

“好了,先这么定了,去多喊几个人来挖坟坑吧。”黄寿山对黄庆说。

黄庆说:“不知会一声家属?”

黄寿山若有所思,猛吸一口烟,说:“人多会闹腾。先葬了吧。”

“呀,还没棺材呢。你喊张木匠安排人抬五口棺材到后山平地处。”黄寿山说着递给张武一支烟,“快去。”

黄寿山取出烟盒里的最后一支烟,叼在嘴上,随手将烟盒捏成一团丢了,伸手到荷包掏出一盒烟撕开,在手肘上磕了几下,又递了一圈。

黄寿山歪头点燃烟,“还得找几块木板来,先把尸体抬后山等着吧。”

围着的人纷纷散开,分头去找木板。

正准备下葬时,几个妇女哭嚎着奔来。

黄寿山说:“先拦住她们。”他走上前,压低声音说:“天就要黑了,先将他们葬了。可行!”

几个妇人不依不饶,哭丧着说:“人死的这么不明不白,就这么草草葬了!”

黄寿山扔掉烟头,说:“人死了,我也难受,不下葬,你们说放哪!”

妇人歪倒在地,一个劲儿地嚎哭。

天刚擦黑,死的人全部下葬,至于那无头尸也被葬了。

黄寿山散了最后一支烟,心有余悸地说,“还好命大,不然死的不明不白的,白做了那冤头鬼。”

梁丰吸口烟,宽慰他说:“您是有后福的人呐。”

黄寿山说:“今天烦劳了,改天我做东请喝酒。”他刚说完,又觉有不妥,又说:“行了,散了吧。”

抽罢烟,乡亲们拿着自家农具,绳索等,散开回了家。

黄寿山脱下鞋子,石头上磕磕,再穿好,走向孙福东的家。

孙福东正在院子里纳凉,见有人推门进来,他起身说:“寿山叔,你怎来了?”

黄寿山看了看摩托车,说:“这不,有事要麻烦你嘛。”

孙福东说:“叔说的哪里话,啥事只管说。”

黄寿山叹口气,说:“村里唯一的一部电话机,还是村长在世时跟县里申请来的,现在村委会没了,电话也打不出去了。村里发生这么大的事,必须马上上报给县里呀。”

孙福东说:“那好,我这就去。”

黄寿山拍拍他的肩,“关键时候,还是只能指望你呀。”

孙福东咧嘴笑了,黄寿山将一包烟塞进他的衬衣口袋。

“这......”

黄寿山按住他的手,“带着,路上好抽。”

孙福东跨上摩托车,连夜赶往县里。村子距离县上百十公里,路没有完全修通,有几段路摩托车勉强能过,大路倒是有一条,但还得从别的村子绕过来。

天已大亮,喇叭里传来“滋溜滋溜”的声音。过了会,喇叭里说:“我是支书黄寿山。谁能想到,咱这小村竟会发生这样恶劣的事,我已经派人去县里了,过个几天应该会来人来处理此事。大家都不要惊慌,现在正是农忙时节,地里的活儿别耽误了,该下地还是下地吧。”

我听了,很高兴,决定去看看被炸的地方。

我对父亲说:“我出去了。”他默许了,并没拦我。

一路小跑,来到爆炸地点。我定住,放眼望去,全是烂石块,破瓦片儿,碎渣子......眼前一片杂乱,废墟里果真有个大黑坑。印证了我所听到的。绕着废墟走了一圈,太没劲了,于是我回了家。

这天早上,我在院子里喂鸡。母亲对我说:“去,提桶水回来把菜洗洗。”

我有点不情愿地提着空桶,晃晃悠悠地出了门。事情的发生总是毫无征兆。

来到村头的井边,我放下水桶,正弯腰打水,忽然瞥见井边的草丛边有颗人头,血糊糊的脸正对着我。我吓坏了,撒腿就往回跑,中间还跑掉了一只鞋子。

回到家,我瘫倒在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母亲见我神色慌张,进屋奇怪地问:“你怎么了?”

我直哆嗦,出了一身冷汗。心怦怦直跳,嗓子干哑,说不出一句话。

母亲递来一杯水,我一口喝完,然后望向母亲,喘着粗气说:“我看见了村长的头,他脸正对着我。”

母亲吓得腿一软,我们俩相对无言,不再说一句话。

没多久,父亲拿着我丢在井边的水桶回来了,顺便将鞋捡了回来。他瞥我一眼,“哪有什么人头。”

“瞧你这点儿出息。”说着顺手将鞋丢给了我。

一下午,我没再踏出房门一步。

到了晚上,熄灯睡觉,我根本不敢闭眼睛,只要一闭上眼睛,那颗头就在我眼皮前晃来晃去,怎么也挥不去,抹不掉。

“他们把井周围都找了,什么也没有呀。”母亲第二天告诉我。

我没睡好,脑袋昏昏沉沉。听她这么说,我坐起靠在床头说:“我明明看见了,怎么会没有了。”父亲进来盯着我,说:“这事你可别出去胡说,听见没。”

见他们都不相信,我重新躺下不再说什么。我困的很,想好好再睡一觉。刚闭眼没多久,那血糊糊的头又在脑海里出现,我努力不去想,可脑子好像根本不受控制。

我难受极了,只好睁开眼看着楼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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