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水……水里边

开始我以为是树根，但摸下去……这触感相当恐怖。

我听过一些关于水鬼的，以前在学校也传过淹死人的事情，传到我耳边的时候，已经成了他们是被水鬼扯下去的，尸体被带上来的时候，脚裸有五个黑色的手指印。

但我爷爷说，这世界哪里有什么鬼，老一辈子说的水鬼是一种猴子，他当时笑着跟我说，小时候在河边洗澡，就遇到‘水鬼’，结果扯上来的东西一看，别人说，这是水濑。

所以我摸到好像是人的手，其实也不觉得什么，像人手的东西多了去，说不定是树藤或者是我爷爷说的水濑，我潜到愣头青脚跟附近，因为怕割伤他，所以只好顺着那‘手’往下摸，准备在中间隔断它，然而我没想到，忽然从我眼前出现一个人。

瞪得大大的眼睛，双眼泛白浑浊，口张得大大的，各种枯瘦的皮肤，他忽然从我眼睛底下出现，我心脏狠狠跳动，憋着的气一下子从口里喷出来。

我从水里冒出来，瘦竹竿问我怎么了，说要快点，水位涨得太快了，我没将宿管的尸体就在下边的事情告诉他们，一来是怕吓着愣头青和小白脸，二来，告诉他们也没用，憋了口大气，继续潜下水。

我刚潜下水，宿管那死人头就对着我，这种事我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

小学那时候，那间禁止进去的厕所，虽然我们给老太婆说回家了，但我在不久后，还是进去了，因为在放学的时候我看到能够往左边拉动的铁闸开了。

那会是夏天吧，就算放学阳光还是很足的，但里面却是很昏暗，我蛮好奇的走进去，里面的结构，跟二楼厕所的一样，左边有尿槽，右边是厕所间，而最里边是个水池。

最令我觉得阴森的，是那个水池，我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当时我好像看到，一双眼睛正盯着我，那时候我还挺害怕的，然而好奇心还是驱使我过去看看，我走过去看看才知道想眼睛的是玻璃的碎片，我仔细看了下水池，里边很多黑黑的东西，好像是头发，我轻轻拨弄一下，然而……

一张泡烂的脸就浮了上来，就如同现在的脸，浮上来就浮上来了，反正他不搞到我，我也不会管他。

我推开那个死人头，但下一刻，它又浮现在我眼前，我心想，你这么喜欢看，就呆在一边看好了，可是，下一刻，我觉得自己的角落也沉了下去，整个人就像站在斜坡上面，被人扯下来一样，晃了下去。

原本我还以为是不是下边水草很多，因为水潭不深，就算现在水位也是到我腰间上一点，人弯下去就能处理了，等我摸到那东西，我立刻知道这跟拉愣头青的东西是一样的。

妈的，我弯下身，捉住那手一样的东西就用力拉，心想，让我将你拉上来有你好看，就算是木藤，我也将你砍成几段，我回到水里吸一口气，对他们说：“用力拉着我，我要将它扯上来。”还对愣头青说，你他吗别在这里瞎哭，赶紧过来帮忙扯东西上来。

瘦竹竿一听，用力扯愣头青，一下子将他带过来了，我拉住那东西，感觉它还敢给我使劲后水潭里拉，我给他们手，示意他们一起用力，我就不信这鸟东西是什么，还能拼得过我们四人。

我死死拉住像人手一样的东西，四个人用力扯，果然，这东西有前倾的意向。

“用力阿！怕毛阿。”

“等一下，这里有跟绳子。”这里已经是水潭的岸边，小白脸去将挂在树上的一根绳子捡过来，还想将绳子绑在我腰间，我让他滚开点，这要扯，不痛死我阿，就拿过绳子，给那只‘手’绑上去，心说你敢扯我，管你是水濑还是水鬼，总之扯上来，我就将你暴尸三天。

他们都跑到按上边用绳子拉，这下子力气一下就暴增起来，我感觉到水潭里有什么东西正在被我们拉上来。

忽然，捉住我脚的东西松开了，我没稳住摔进水里，他们还以为我被拖进去，我从水里浮出来，对他们说：“妈的，一起将东西扯上来。”

他们问我怎么了。

我顶着暴风雨对他们说：“这下边有什么东西，扯上来看看。”

愣头青在那说不要拉上来，那是水鬼，我差点就被它拉下去了，搞到小白脸吓得马上远离水边，我跟他们说：“要是水鬼，我早扯它上来了，里边那个东西很大，别在这里说废话，赶紧拉上来看看是什么，不然我这口气没法出，敢惹我？”

瘦竹竿点点头，有他带头，小白脸跟愣头青连忙也捡起绳子继续使劲，我们四个人在泥地往上带，水潭里面的东西就一点被我们带上来。

我用手表照着水潭，那块巨大的暗影逐渐上岸，还是令他们有点心里恐惧，小白脸说：“这东西会不会是……棺材？”

我跟他说，你见过棺材长手的吗？

他还问我长什么手，我没那闲工夫理他，瘦竹竿盯着那黑影说：“等等，那个东西……好像是块牌匾。”

我说别管是什么，扯上来看看就知道了，惹了我的，还想跑？带上来，咱们砸烂它。

愣头青说只是块木板，没必要费劲吧，咱们还是先回去宿舍吧，这风好像越刮越大了，瘦竹竿跟小白脸也同意，没办法，要是不说服他们，他们肯定不会出力。

我只是单纯的好奇，像鬼手一样的东西是什么，就撒谎说：“我爷爷跟我说过，如果被脏东西拉下水，如果你不将那个东西打烂，那么它就会缠上你。”我盯着愣头青说：“我是为你好，你小子最好祈祷这东西能弄上来，否则我看今晚它就回来找你。”

他一听，吓得快哭了，我见他们差不多进入状态就说：“快阿。”

我们用尽吃奶的力，也只是跟水潭下边的东西保持一种微妙的平衡，既带不上来，要是不够力气，又被它扯回去，真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有多重，然而，忽然一阵狂风往我们这边吹来，我跟他们说就是现在用力扯阿。

这一拉，里边的东西终于从水潭里冒出头来，我们感到绳子一轻，东西一角已经漂浮在水面上。

看到这个东西，我觉得毛管悚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