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木家村遇险

，一块石头上刻着村名。常年风雨侵蚀， 模糊不清。

“我想一个人去，看能不能想起什么。”木兮眼珠一转，算算发作时间，差不多到时候了。

“我会在看得见你的地方。”容若轻拍木兮肩膀。

木兮往村里走去。心知肚明：自己就是初来乍到。

万籁俱寂，家家户户都睡觉了。她压根不知道哪里是她家。

走过院子，偶尔有狗犬吠一两声。夜风夹杂着泥土气息。

村里几十户人家，木兮逛了一圈，只有一户人家大半夜的，门庭敞开，篱笆东倒西歪，像是被打劫了一样。

想必就是这了。

推门进去，厨房瓶罐，起居室衣物，桌椅板凳，都是东倒西歪。这样的场景太熟悉了：匆忙出逃。

屋子里找了半天，没有任何有用信息。

正要离开时，两个人影忽然出现在院子里。身穿夜行衣，看样就不是善茬。

“容若！”木兮心里喊道，随即就躲进身边空空如也的米缸礼，紧紧握着大理寺卿给她的防身匕首。

“找到即杀，提人头回去。”一个人影说。

听得木兮一头冷汗。思维迅速转动。

追杀她的只有刑部尚书了，这个时候他应该已经知道她就是那四十九个女孩中唯一没死的了。

大理寺卿啊，你这哪里是敲山震虎，分明是引狼入室。

听着两个杀手传来的劈里啪啦翻箱倒柜的声音，木兮心提到嗓子眼，鞋忽然碰到什么，伸手一摸，像是个木板拉手。

抹黑打开，竟然是个地下通道。抓着这跟救命稻草，木兮匆忙进去，哪还管的上前面是龙潭虎穴。

木家村外面。

乱箭穿过马车，十几个夜行衣杀手围着马车厮杀。

大理寺卿一把纸扇与这些人周旋开来。

夜色下，他身影一如水墨画，行云流水般的美感。

这一批杀手技法高超，虽然无法绞杀大理寺卿，却将他缠得脱开不身。容若余光时不时扫过木雪村那栋房子，情急之下，一声嘹亮口哨划过夜空。

小秃带着两只黑色大鸟低空掠过头顶，直奔木雪村家。

……

木兮下落通道，走到尽头竟然是木家村的后山。

这里长着一片天然薄荷。

清香味道漫山遍野。

又是四个黑衣杀手提刀蹑手蹑脚过来。正要击杀之时，不知哪冒出一个人，空中掠过，先行一步，夺走木兮。随后和四人周旋，几招之后，那几个人落荒而逃。

“邢夜，我就知道是你。”木兮定了定神。她认得他的招式。

邢夜耳膜一动，忽然打晕木兮，扛着她跑了。

几秒钟后，暗道里走出来一个人，白衣染血，他是大理寺卿。刚刚摆脱纠缠，寻到这里，沿着地上打斗痕迹，正在寻找。

……

清凛的薄荷味让木兮很快醒来。

邢夜就坐在旁边，口中叼着一片薄荷。

他们还在薄荷山中。

“放心，外面那些人都伤不了大理寺卿。”邢夜说，“我只想和你说说话。这里的薄荷很有效。我终于不养不疼了。”

“让我猜猜，你对这里比我都熟悉，想必来了一段时间了。废宅里你没有将我杀死，邢大人又怎么会饶过你呢。所以，你是逃出来的？那些追杀的人，有一半是冲着你来的。”木兮说。

邢夜连连点头。眼神惆怅。

“我四岁那年他把我从火灾里救出来，我跟了他姓，从此勤学苦练，十岁出山，为他做了十年，该杀的不该杀的，我都做了。我言听计从，哪一次都是九死一生。”邢夜苦笑，“这一次，他竟送我一片冥梅。”

“他的恩情，你早就还了。”木兮说，“应该高兴，你自由了。”

“我不死，他会追杀到底，我是逃不掉的。就像我曾经帮他善后一样。”邢夜苦笑，他终究只是一把刀。刀有刀最后的命运。

“邢大人蹦跶不了几天了。”木兮说。

“你快走吧。大理寺卿很快会找到这的。也许他不像我这么通情达理。”木兮说。

“我来是和你告别的。谢谢你告诉我山薄荷。”邢夜望着木兮，“如果我还活着，你有一天需要我，我一定会出现，不惜一切。”

“为你自己活着就好。邢夜。”

“我知道的不多，邢大人对梅花古祭这件事十分保密，邢府池塘假山是入口。明晚子时就是祭祀时间。我曾听到邢大人和一个女人吵架，那女人总咳嗽。”

“尸体没烧成，我要是也没被杀死，邢大人的古祭怎么完成？”木兮问。

“大祭司用梅花纸人代替尸体，至于你我知道，但他总是能想出方法。”邢夜说。

“大祭司跟着邢大人多久了？”木兮问。

“我到邢府的时候，他就在了。跟我一样，都是见不得光的。”邢夜说。

认真看了眼木兮，离开了。

他想说真羡慕大理寺卿，但却知自己不配说出这样的话。

只在心里说：人生苍茫，但愿还有机会江湖再相见。

……

邢夜走后把所有杀手，连人带尸都处理掉了。其中两个已被小秃带的大鸟啄得惨不忍睹。

毁尸灭迹，最擅长。

四处一看，不见大理寺卿的人影。

木兮下到山腰，丑时的朦胧夜色中，看到见两个少年背着篮子，手拿锄头在刨地。

“快点挖，松茸只有这个时候才冒出来，过一个时辰就没了。”

“看，我找到一个。”

“年年就长这，咱村就我一个知道，一大片呢。”

看他们打扮，应该是木家村的。

木兮就走过去了。

“啊——”两个少年吓了一跳。

定神之后一看：“你不是木雪村家的女儿木兮么？你，你咋在这，你不是离家出走了么？”

“我是族长的儿子木白啊，你不认识了？”领头的少年拍着胸脯，走近木兮，趾高气昂。

“是木白啊，你凭什么说我离家出走呢？我就不能走亲戚？”木兮其实心里挺高兴，还是乡村淳朴，终于遇到个看上去没啥城府好套话的人了。

“切，你哪有亲戚。我听我爹说，你小时候定的娃娃亲要来娶你过门了，我看你是不想嫁人就跑了。外面的日子不好过，又回来了吧。”木白笑道。